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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的月光灑在格安身上，她好像猶豫了一瞬，伸手摸了摸面具，回過頭徑直走了。

秦王站在那裡，提著的是格安丟在柳樹旁的蓮燈。他低下頭，苦澀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並沒有再去追。

追，又有什麼用呢。一百個人都攔不住，難道自己一個人，就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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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什麼？&rdo;

小樹林裡，依芬站在落雪間，她四下看看，食指放在唇邊：&ldo;將軍小聲點。&rdo;

格安坐在一顆歪脖樹上，雙手墊在腦後，兩條長腿交疊放在枝上。本是懶散灑脫的姿勢，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只能用驚愕來形容。

&ldo;他不要命了嗎？要去和齊王一起去江南？&rdo;

依芬頓了一瞬，點了點頭：&ldo;是，我也很疑惑。&rdo;

格安嗤笑一聲，撇撇嘴道：&ldo;我看是大梁皇帝佬不要他的江山了，這麼隨手把猛獸放回山裡，頭被羊撞了吧？&rdo;

依芬站在樹下，不知道說些什麼。

&ldo;秦王文文弱弱一個人還敢跟著跑，是頭也被羊撞了？&rdo;

依芬：&ldo;將軍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rdo;

格安嘆了口氣，昨晚被追著跑，今天能不氣？

她轉身從樹上跳下來，回憶起娜塔爾公主囑咐她的話，心裡有些意動。正愁是不是該趁著天黑摸進大梁皇宮，用刀子給梁帝遞個信。可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有更好的辦法了。

&ldo;依芬&rdo;格安囑咐道：&ldo;麻煩你再多探聽點訊息，看什麼時候走，秦王要帶哪些人。&rdo;

&ldo;將軍是，想要和他們一起去？&rdo;

格安嘿嘿一笑：&ldo;你說呢？如果梁帝看到煞神及翁捉著了要篡位的齊王，兩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同時站在他面前，是不是會當場氣得吐血？&rdo;

&ldo;你說他更討厭誰？&rdo;格安摸著下巴，&ldo;是更怕我一點還是更恨齊王一點？&rdo;

依芬：&ldo;將軍開心就好。&rdo;

格安放下手，她想起昨天秦王站在廟門口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安：&ldo;昨天秦王在廟門口發現我了，今後我們就不要再在小樹林裡相會了，你安心等我給你遞信就好。&rdo;

依芬似是驚訝，心裡一緊，攥了衣袖道：&ldo;將軍您武藝高超，曾三進三出戎狄王宮。這次怎麼會被發現？&rdo;

&ldo;……&rdo;格安很難受，難道要承認是一時被蒙了心？

她撓撓頭，抓下來幾根頭髮丟在旁邊，隨口糊弄：&ldo;大意，大意了。&rdo;

依芬看著她這個樣，臉上的笑意盡褪。

&ldo;將軍。&rdo;她正色道：&ldo;此事事關戎狄，北胡與大梁的存亡，還請將軍切勿沉迷兒女情長，誤了大事。&rdo;

兒，兒女情長？格安瞪大眼睛，被說中了心事一般，面紅耳赤。她滿腦子都是老汗王跟她說的那句話。

&ldo;兒女情長，英雄氣短。&rdo;

是這樣沒錯。

格安那點小心思，從來不加掩飾，一直都很明顯。但這事情向來都是他人一眼能看出來，自己卻怎麼想，都想不出個一二三的那種。

就像夜裡人要入寢，將床邊籠中的燭火吹滅。格安心裡的那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