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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出話, 只能用眼睛死死盯著長公主。
&ldo;雲羨, 你聽到啦, 我沒有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問你，其他人安全了麼?&rdo;長公主艱難地扶起全身癱軟的唐雲羨，讓她能正對著自己的臉。
唐雲羨沒法開口, 只能鬆軟了目光, 希望長公主能明白這是個安慰的眼神。
長公主笑了, &ldo;這樣我離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剩你了。&rdo;她摸著唐雲羨被擠壓而有些凌亂的鬢髮, 用修長的手指將它們梳理好，&ldo;你中的毒雖然沒有性命之渝但卻受制於人，要是蘇蘊和貴妃想要嫁禍給你，你不用再顧忌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do;
能把鄭重的臨別囑託說得這樣溫柔, 唐雲羨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下來，她望著長公主，雖然不能點頭，但千言萬語已經用眼神說了出來。
&ldo;可我還是不放心清衡。&rdo;長公主垂下眼簾，&ldo;她性情過於恬和，與諸事不爭，但心底卻執拗，太像我了……這樣活著，難免對世間有所失望，你要記得多多開導她。&rdo;
長公主又說道：&ldo;君惟才思敏捷，只是嘴和頭腦一樣快，她要是惹你生氣，你打她兩下她也不會記仇，在官場多年她雖然越來越聰明圓滑，但心裡還是個清澈的小姑娘，愛哭愛鬧愛笑，她和你們一起，是一定不會寂寞了。&rdo;
&ldo;還有阿玳，其實，在之前我曾與她私下談過一次，我知道她身世可憐命途多舛，她卻不願意讓人憐惜，要強古怪的性子真是可愛至極，她一定最會惹你生氣，不過，她外冷內熱，只是命運逼得她這樣乖張孤戾，你要多多包容。&rdo;
長公主頓了頓，&ldo;說這些也是多餘，我知道你對她們很好，你很像你師父，是個玉燭寺卿該有的樣子，我不擔心，只是想說說，假如你們還有機會重新聚首相見，定要好好相依，人活著實在是太多苦難了，你以為自己是幸福的，但不幸或許就在下個睜眼後的晴日等待。&rdo;
白檀的香氣沒有了，唐雲羨瞥過去，發現長公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香爐傾倒空斜在窗邊，她的手指用力可以微微彎曲，藥效在散去，她努力嘗試著點頭，只有下顎微微頷住，動作太過細微，想來長公主也沒有注意到。
她似乎也不想注意，而是伸出藤蘿一般柔軟的手臂，緊緊抱住了唐雲羨，&ldo;我最擔心的人，其實還是你。古人文章裡說，人生便是日暮途遠，空悲嘆多，哀離別多，你比誰都更能體會，所以你也最值得珍惜，見過世間最多困苦醜惡卻還是想好好活著，雲羨，你令我羨慕。我只要見到一點，失望一點，便覺得往後的人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rdo;
長公主的聲音很輕，抱著唐雲羨的胳膊也輕輕顫抖，像在枯藤上的萎葉，秋風起時便將墜未墜。
唐雲羨沒有辦法安慰她，只得乖乖靠在長公主懷裡，聽著愈發揪緊的心跳，自己的心裡也一片憮然。
她聞到了一陣血腥味。
顫抖從胳膊到肩膀，長公主鬆開了她。
唐雲羨震驚地看著長公主腹上已經深入的匕首，和染紅大片道袍的鮮血，大腦一片空白。
&ldo;你勸過我的話，我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我太相信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相信過去的情誼，相信血緣，相信自己和其他那些死在犧牲裡的舊朝公主是不一樣的……&rdo;
長公主的臉白得像一場新雪，唯獨嘴唇滲出的鮮紅血滴刺目耀眼，她把匕首刺進自己的腰腹內，半斜跪著，汗和血一起滴下來。
&ldo;我是真的很失望，也不想背著莫須有的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