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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麼晚了,我叫人煮了點烏芋熱湯。&rdo;長公主指了指桌上冒熱氣的湯碗,徐君惟眼疾手快,立刻端給唐雲羨,十分殷勤。
&ldo;多謝公主。&rdo;唐雲羨聲音還是有點啞,她將甜絲絲的熱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ldo;打擾公主休息是有些事必須要問。&rdo;她頓了頓,&ldo;必須馬上知道。&rdo;
長公主見她說得認真,也鄭重點頭,&ldo;你問,我知無不言。&rdo;
&ldo;長公主七年前宮變時是在宮中做人質,是麼?&rdo;唐雲羨開門見山。
安朝長公主微微一愣,&ldo;是,本來我被關在玉燭寺的地牢中,是你師父想辦法說服太后讓我回到宮裡,才不必在陰暗的地下繼續苟且。&rdo;
&ldo;我想知道更詳細更多的細節。&rdo;唐雲羨看著長公主的眼睛,&ldo;我知道這會讓公主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但這些往事裡藏著通往真相的鑰匙。&rdo;
徐君惟覺得唐雲羨說這話時和白天與自己攀談往事的神情完全不同,但她當時人不在玉燭寺,這個話題只能默默旁聽,於是也看向了長公主。
安朝長公主低頭一莞爾笑,&ldo;我對陳年往事的芥蒂和懷戀也都隨著往事裡的人消逝不少,並不像你那樣看重,反而不愛提及。&rdo;
長公主很早之前就勸說過她,要對往事和往事裡的人更開得開才會對如今活著的人敞開心扉,唐雲羨原本也在嘗試,但今夜這場暴雨之後,她知道自己心裡有一扇通往不知何處的門就這樣永遠的關上了。
安朝長公主說這些話並非奚落,溢於言表的關切浮現在她柔美的面容上,&ldo;你想知道從何時何地開始的事?&rdo;
&ldo;宮中,&rdo;唐雲羨又補充了一句,&ldo;宮變前的皇宮到底發生了什麼?&rdo;
長公主點點頭,沉吟後,聲音也更加柔緩,&ldo;我是在宮變前半個月被押回宮中,你師父說太后雖然要我去做人質,但在宮中好歹吃飽穿暖,不必在地牢挨餓受凍,我一向相信她沒有害人之心,又在太后面前對我多番回護,所以不像押來地宮時那樣鬧騰,聽話跟著禁軍返回了皇宮。這時哥哥的動作已經引起老謀深算太后的懷疑,他人又在帝京以南巡查旱災,太后怕他藉機生事於是以自己鳳體不適的理由宣貴妃進宮探視,把貴妃和我關在了一起,我們是哥哥最親密的兩個人了,她是想讓哥哥先自亂陣腳投鼠忌器,所以我和貴妃也已經商議好,要是太后真的拿我們當做要挾,我們兩人就但求一死,不會連累哥哥。可事實上,直到宮變前一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在我們以為自己的想法只是多餘的時候,太后卻派人來帶走了貴妃。&rdo;
&ldo;前一天?&rdo;唐雲羨記得這個時間就是之前時平朝告訴她,有人見過流星的日子。
&ldo;就在宮變前一天,我記得很清楚,絕不會錯。&rdo;長公主轉過身,篤定說道,&ldo;貴妃很害怕,覺得自己這一去凶多吉少,偷偷把簪子藏在袖口裡打算萬不得已時自裁,來帶走她的不是玉燭寺的人,而是禁軍。我平常就把和太后對峙當成家常便飯,眼見貴妃有難,於是和來通傳的宮女起了爭執,我想藉機套出話太后要帶貴妃去哪裡,可宮女也確實不知,外面站著的禁軍才是真正得令的人。但我也很奇怪。&rdo;
&ldo;因為太后一向心思縝密警惕,重用自己信任的玉燭寺,很少吩咐禁軍做事?&rdo;唐雲羨眼中閃過一道鋒銳的光。
長公主讚許地點點頭,&ldo;沒錯,但那個禁軍還算懂規矩,沒有進來我們的寢宮,只是在外等著,貴妃也無法違抗太后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