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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哥,這想來就是坤龍參了!&rdo;青年欣喜蹲身,剛一伸手,又縮住了,從懷中取出一件材質怪異、隱然泛光的囊袋,裹了手,才小心翼翼上前,將整株植物撥弄出土。翠葉下果然是生著一根通體黃如蜜蠟、粗若兒臂的異參,一經離土,頓時就要變了顏色。青年眼疾手快,一把將參罩入囊中,立刻緊緊束了口,扭頭笑道,&ldo;可算到手了,也不枉千里迢迢往長安走這一遭!&rdo;
他那兄長看著他只是微笑,不置一詞,眸色卻柔和之至。青年迎著目光燦然一笑,將參囊收好:&ldo;哥,折騰了這一氣,約莫快到午時了。咱們這就回去,待到下處,你再好好歇上一回,兩日後便是除夕……&rdo;他忽的眨眨眼,挨近了些,將額頭輕輕抵在兄長肩頸一側蹭了蹭,低聲道,&ldo;說好了好要生陪我的!&rdo;
離開山穴所花的功夫倒比來時還要多些,雖說道路已然熟悉,但一片黑暗之中,少不得仍要依靠珠燈,小心挪步。更有那至今昏迷不醒的黑衣怪人,也要搭上了肩一併帶出去。兄弟兩個頗費了一番周折,待到摸出山穴,重回到龍首原側下,已是紅日當頭,正午時分。
兩人乃是雙騎而來,那青年又不肯勞累了兄長,只得將黑衣怪人胡亂整理了下頭髮衣服,扶上自己那匹馬,再拿了條腰帶好歹繫牢固了。自己也翻身躍上馬背,別彆扭扭從背後圈住了人,喝馬回城。
快馬絕塵,踏破霜風,路上再無耽擱,一路揚長直進了長安城,迴轉下榻的逆旅。
因他二人衣飾精美,出手闊綽,更甫一到店就包下了最為雅緻也最為昂貴的湯池小院,店中夥計們便也格外的殷勤。遠遠看到兩人回來了,忙打高了門簾子,趨步迎了出來。上前牽馬的牽馬,接人的接人。
只是不成想一早明明是兄弟兩個出門去,待到回來,卻多了個昏迷不醒的文秀青年,不省人事靠在馬上。那兩個接出來的店夥計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縮手縮腳。
倒是攙抱著黑衣怪人的青年一抬腿跳下馬來,喝了一聲:&ldo;還不幫爺將人扶進屋裡去!&rdo;店夥計才恍然大悟,上前七手八腳將人弄下馬,兩個各攙了一條胳膊,好歹將人一路架進了湯池小院。
只是稱為&ldo;小院&rdo;,到底格局有限。雖說也有幾間起居待客的廳堂,可寢臥之處不過兩間。原本兄弟二人各據一屋,如今多了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一時倒讓送人過來的店夥計不知如何安置。
還是那青年幫著兄長脫下裘皮斗篷,又卸了琴囊,一轉頭看見三個人直挺挺杵在門口,才想起來這一茬。他眉骨動動,忽的眯眼笑笑,向著西邊一指:&ldo;挪到我那屋子裡去,再送些熱水,開一桌飯菜來。&rdo;
店夥計忙應聲去了,片刻後安置妥當,雙雙退出屋,告了聲擾就要離開。青年叫住他二人,往行囊裡摸了半串錢推在几案上,笑了聲:&ldo;有勞,拿去打些酒吃罷!&rdo;
兩個夥計歡天喜地接了,躬身退走。只是剛轉過身,其中一個忽的停下腳步,又磨身回來,壓低了聲音道:&ldo;兩位郎君,剛剛送進屋裡去的那位……是郎君們的朋友?&rdo;
這一問中帶了弦外之音,那兄弟兩個對看一眼,皆覺得了。於是青年索性又從囊中摸出一把散錢,笑呵呵擱下:&ldo;莫非你也認得他?&rdo;
那夥計打了個躬,笑道:&ldo;不瞞兩位郎君,這位爺……奴倒當真是認得的。他也是這長安城中頗有些名氣的大夫,聽說是從住了好些個神醫的萬花谷來。小半年前,小店有位客人突發了急症,眼看就是一條人命,正是這位先生幾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