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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陽沒有看她,反而專注地撫琴,琴聲低低而起,悠遠綿長,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不是粗魯的人,反而是細膩得不能在細膩的男人。
冷酷的男人可能會被她打動。
可一個心頭已經滿滿都是愛的男人,已經沒有縫隙,再容許別人的入侵。
就算她美得驚天動地,柔情刻骨,也不是他的那抹悸動。
一曲終了,她淚流滿面,慘笑,“先生,如果早些年相遇,如果燕蓉比她早遇見你。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謝重陽看著她的眼淚墜落,晶瑩的淚珠滑過完美無瑕的臉頰,他搖頭輕笑,“小姐言重了。世間花有很多種。有的花適合養在家裡,有的花就愛日曬雨淋,還有一種花,適合欣賞。”
陳燕蓉就那樣將自己狼狽的樣子給他看,她相信,帶淚的自己比平日少了幾分冷傲,更多的是讓人心痛的柔怯,“先生家裡的花,想必是美而不俗,世間珍品了。”
謝重陽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妻子的給女兒哺乳時候的樣子,潔白的臉上是幸福而滿足的神情,溫柔得讓他感覺到一種力量——融化一切的力量。
他沒有回答,只是道:“世間有一種人,不管隔著千山萬水,彼此也會見到。陳小姐會找到那樣一個人。”
陳燕蓉見他如此,反而真的放下了種顧慮尷尬,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演戲,幽幽道:“先生真殘忍。那種被人欣賞的花真可憐。”
花示人而被人賞,他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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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燕蓉也不管他,又顧自地講自己童年的事情,家庭的艱辛,父親的愚蠢,後院的爭鬥。謝重陽端坐對面,認真地聽著。
末了,陳燕蓉回過神來,痴痴地看著他,“先生,我父親就算很蠢,可他根本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一直儘量地幫他,讓他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就衝著這個,先生覺得我們是不是無辜的?”
謝重陽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這些,陳小姐應該等著說給以後到來的巡察御史聽。重陽也只能一聽便罷。”
陳燕蓉笑了笑,“先生的心總是藏著,難道怕我綁了他不成?”她抬手想去撫琴,不想謝重陽的手還在,她的手便按住了他的手。
她專注地凝視他的眼,等著他倉皇失措地抽手,慌亂,躲閃,然後憤然離去。
謝重陽輕輕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既然小姐想學那首曲子,相信以小姐之才,已經會了。請試一下吧。”說完,他微微用力,把琴推到她面前。抽手,脫離她的掌心。
她不撕破臉皮,他自然不能那般沒有涵養。
如今他有一半籌碼,她有剩下一半,彼此都想得到另一半。
陳燕蓉不愧是眾多男人愛慕的才貌雙絕的女子,一曲《鳳求凰》是謝重陽聽過最動人的琴聲。
他起身,拜,“陳小姐,休憩時間已到,重陽告辭。”說完,轉身便走。
陳燕蓉美豔的臉有些扭曲,聲音也急切地失了章法,“先生猜尊夫人可曾平安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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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陽猛地轉身,死死地盯著她。
陳燕蓉無奈地垂首,“先生,我只想與先生做知己,不想為敵。”
謝重陽瞬間恢復鎮定,“她在哪裡?”
陳燕蓉也恢復如初,笑道:“先生緊張了。我不過是一時難受,嚇嚇你罷了。先生臉都白了,看來真的是十分地愛著她呀。”
謝重陽微微揚眉,“陳小姐,陳大人不曾言明還有這等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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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走遠的身影,陳燕蓉恨恨地跺了跺腳,踱著步子想了一會兒,招了小茹安排了一下。最後,又吩咐道:“那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