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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歌十四 亂雲(3)
房遺愛沒有接這個話茬，市井中到處都在流傳皇帝被圍馬邑的訊息，他當然不會一點沒有耳聞，但是他確實沒有從父親房玄齡那裡聽到過關於馬邑的隻言片語。房玄齡就是這麼一個人，公是公私是私，馬邑城破的訊息，他一直守口如瓶，連對兒子都沒露過半點風聲。
正在這時，一個家人進來稟報：&ldo;殿下，蜀王求見。&rdo;李泰面露詫異之色，因為平日裡兩人來往並不多，外頭這麼兵荒馬亂的，他卻不速而至，由不得李泰不心生疑問。房遺愛見主人有客來了，忙知趣地一拱手道：&ldo;殿下有客人來，遺愛就不再打擾了。&rdo;李泰一臉堆笑地囑他明日再過來敘談，讓巫承剛把房遺愛送到大門外，自己到書房裡去見李恪。
李恪正背著手欣賞著滿牆的字畫，遠遠地就聽見李泰的笑聲傳來：&ldo;哎呀，真是稀客呀！三哥，你有幾年沒到我這裡來了吧？&rdo;李恪轉過身來，李泰已經邁步進來，一把拉住了李恪的手，顯得格外地熱情洋溢。李恪一指琳琅滿目的字畫，笑著說道：&ldo;我說四弟呀，你把王府辦成了文學館，薈集天下文人騷客，站在長安城外都能聞到你這裡的書香，我這隻知使槍弄棒的粗人，平時怎敢來這裡現眼呀。&rdo;
李泰搖著頭說：&ldo;三哥取笑了，如今強敵未滅，正是三哥這樣的英雄好漢大展宏圖之時，我們這些讀書人才是百無一用呀！&rdo;李恪一本正經地說道：&ldo;四弟此言差矣，我聽說父皇曾經對好幾個大臣說，他靠弓馬打下了天下，讀了你的《大唐文學館序》以後才明白，治天下還得靠聖人之學呀！&rdo;李泰謙遜地說道：&ldo;那不過是父皇一時高興，隨口說出來的罷了。&rdo;李恪認真地說：&ldo;那可不是父皇隨口說出來的，有些事情四弟你自己可能不知道，愚兄我可是聽知情人說起過，當時父皇就準備下旨，讓四弟到武德殿研讀聖人的經書，每日與你對策治國之道。後來皇后娘娘、東宮還有長孫大人一齊使勁阻攔，父皇才不得不放棄此念。&rdo;
其實這件事情，李泰早就聽和他交好的蕭瑀嘀咕過，這次又聽李恪說了一遍，不由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道：&ldo;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rdo;但是他嘴上卻輕描淡寫地說道：&ldo;是嗎？我一向只知閉門讀書，外面的事情著實知道得很少。&rdo;李恪做出一臉不平的樣子：&ldo;你呀，真是把這聖人之學讀到心裡去了，不像有的人，父皇給他找過十幾個大儒做老師，聖人的書唸了不少，可聖人的教誨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呀！&rdo;
李泰看著李恪，一邊琢磨著他的心思，一邊問：&ldo;三哥說的是誰呀？&rdo;李恪伸手往東一指，憤憤地道：&ldo;四弟你那天不都看見了嗎，父皇被圍，太子死活就是不發兵呀，眼睜睜地看著馬邑城被胡寇破了。&rdo;
李泰一臉驚訝：&ldo;什麼，馬邑城破了？&rdo;
李恪假裝奇怪地道：&ldo;怎麼，你連這都沒聽說？現在整個長安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兒！無風不起浪，這滿城兵馬，為的是什麼，人家早就預備著改朝換代呢！&rdo;其實，李恪對馬邑是否已經陷落並不能肯定，但他卻把話說得氣壯如牛，由不得李泰不信，李泰有些慌亂了，問道：&ldo;馬邑破了，父皇呢？&rdo;
李恪滿臉悲痛地說：&ldo;馬邑不過一個彈丸小城，城破了，父皇又能怎樣？到了這種時候，有句話我不能不說出口了，四弟你願意聽嗎？&rdo;李泰掉下淚來：&ldo;父皇‐‐唔唔‐‐三哥，有什麼你儘管說出來就是。&rdo;李恪突然一揖跪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