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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乂臉色一變,著急地問:&ldo;眼下和從前有什麼不同?&rdo;
勃帖搖著頭道:&ldo;唉,眼看我們就要和李世民打起來了,令郎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到突利營裡和他談什麼糧食生意。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大汗和突利有些不睦,您說大汗能輕易放過令郎嗎?再者,聽說就在那一陣子李世民秘密到了北邊,你們竇家該不會和這件事兒有什麼瓜葛吧?&rdo;竇乂心裡一驚,馬上搖頭否認:&ldo;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總管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老朽膽小如鼠,平日裡最怕官家,巴結了幾個也都是為了生意上有個照應,至於大唐皇帝,老朽怎敢招惹他,又怎麼能攀附得上啊!&rdo;
勃帖拍拍竇乂的手道:&ldo;咱們誰跟誰,我還信不過您?可大汗他不信呀,當時就想把令郎‐‐那個什麼,我是苦苦相勸,才把他這條命保住了呀!&rdo;
竇乂明知道他在賣乖,可還是做出一臉感激地道:&ldo;多謝總管,我就說嘛,十多年的交情,總管大人定不會坐視不管。&rdo;勃帖又嘆了口:&ldo;唉,令郎的性命是保住了,可人,大汗卻不願意就這麼放回來呀。&rdo;竇乂急道:&ldo;這是為何?&rdo;
勃帖說道:&ldo;您想啊,令郎是去和突利談糧食生意的,眼下草原大旱,他突利缺吃的,我們大汗這頭就不缺嗎?令郎幫了突利那就是拆我們大汗的臺呀!我好說歹說,大汗總算同意,只要你竇家幫著弄些糧食運到北邊去,把令郎拆的臺補上,他就放人。咱們終歸是老交情了,我掛念令郎的安危,怕別人耽誤事兒,就晝夜兼程給您報信來了。&rdo;
竇乂佯裝出一副千恩萬謝的樣子連連點著頭道:&ldo;還是大人古道熱腸呀,小的這就去謀劃,不知大汗那頭想要多少糧食?&rdo;
勃帖伸出三根手指頭:&ldo;三十萬石,怎麼樣,為難嗎?&rdo;竇乂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心想,看來是吃定我了!臉上還不能不做出一臉輕鬆之態連聲道:&ldo;不為難,不為難!&rdo;
應承得雖然痛快,可回到家裡,竇乂卻愁得一夜都沒有閤眼。竇福看他那難受的樣子就勸道:&ldo;老爺,您也別捨不得了,反正咱家有的是糧,少爺讓各號在秋收時把糧倉都吃飽了,光長安就囤了八十萬石,拿出三十萬石糧食不難。要不小的這就吩咐下面的人預備著?這事兒可耽擱不得呀,小的在胡營裡見著少爺一身是傷,要是糧食去晚了,他只怕就沒命了!&rdo;
貞觀長歌十六 糧道(8)
竇乂瞟了竇福一眼道:&ldo;我可不是捨不得那點糧食!你以為這糧食運去了,少爺就有救了嗎?頡利既然已認定一寬和突利有來往,依他的性子,糧食到了之後,他還會把少爺放回來,讓咱們再和突利做買賣嗎?再說了,這麼多糧食北運,要瞞過朝廷耳目又談何容易,只怕那頭頡利還沒殺少爺,這頭皇上就要抄咱們的家了。&rdo;竇福著急地說:&ldo;這如何是好?要是咱們不運糧食過去,少爺豈不馬上就要面臨殺身之禍?&rdo;
竇乂背著手轉了好幾圈,突然眼前靈光一現,拍著自己的腦門道:&ldo;對了,這事何不去跟他商量商量?&rdo;竇乂想要商量的那個人就是李世民。安康公主再次到竇府探望時,竇乂對她說,自己有件大事必須面見皇帝稟奏。安康向父親稟報後,李世民想到竇家對朝廷幫過的大忙,還有竇一寬這次在胡營中的義舉,就爽快地答應了。
竇乂進宮把頡利派人向他索糧的事兒對皇帝陳述了一遍。李世民大驚,站起身來憤憤地道:&ldo;什麼,頡利居然敢派人來訛詐你家的糧食?他們在哪,朕這就派人去拿下他們!&rdo;竇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