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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了半晌後,蒙仲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抱拳說道:「有勞了。」
「不敢!」
趙奢抱拳回禮,旋即邁步走入殿內。
片刻之後,他去而復返,抱拳對蒙仲說道:「蒙司馬,趙主父有請。」
蒙仲點點頭,正要邁步進殿,卻聽趙奢又說道:「蒙司馬且慢。」
聽聞此言,蒙仲不解地看向趙奢,卻見趙奢用手指指他腰間的佩劍,委婉地說道:「職責所在,請蒙司馬莫要怪罪。」
「……」蒙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佩劍,心情複雜地將其解下,遞給趙奢。
不得不說,覲見趙主父,自然需要解下武器,比如蒙仲近幾日請見趙王何時,也是每次都在殿外解下兵器,交給信期手下計程車卒,這才方能入殿。
但問題是,蒙仲此前乃是趙主父的近衛司馬,別說帶著劍進殿,哪怕是趙主父在殿內沐湯泡浴時,他蒙仲亦是帶劍伺立在旁——這就是近衛的職權,是親近的表現。
而如今,突然由親近之人變成外人,蒙仲難免有心理落差。
將佩劍遞給趙奢,蒙仲沉著臉走入了殿內,旋即在殿內幾名侍者的指引下,來到了殿內深處。
期間,或有幾名宮女阻攔蒙仲道:「蒙司馬,主父正在沐浴,請蒙司馬在此稍後。」
『……』
蒙仲板著臉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他豈還會看不出是趙主父故意給他甩臉色。
沐浴?不便相見?
他蒙仲跟趙主父在一個池子裡泡浴都不止一次兩次了好不好?!
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蒙仲這才得到傳召,來到內殿,見到了穿著寬大衣袍的趙主父。
當時,趙主父正坐在席中,側身嗅著身邊火爐上煮著的一大壺酒,在瞧見蒙仲走進來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趙主父。」走到趙主父面前,蒙仲帶著滿腔的怨氣,抱拳行禮道。
趙主父當然看得出蒙仲臉上的不滿,在招呼他於矮桌的面對坐下後,笑著說道:「別動怒,蒙仲,我只是要你明白,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趙雍給你的。不是趙何,不是趙章,更不是肥義,你口口聲聲說是我趙雍臣子,卻一心幫著趙何與肥義說話,說真的,我心中很不喜……你忘了是誰提拔你?是誰親手教導你等武藝?唔?」
說著,趙主父斟了一樽酒,在抿了一口後又看向蒙仲,正色說道:「這是一個教訓,蒙仲,我能給你遠超眾人的恩寵,我也能收回去。」
蒙仲盯著趙主父看了半晌,忽然問道:「這就是趙主父想對我說的麼?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慢著!」趙主父抬手製止了蒙仲,忽而哈哈笑道:「只是一時的責難,就想一走了之?呵,年輕氣盛!」說著,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目視著蒙仲正色說道:「蒙仲,我此前就對你說過,我對你與樂毅二人抱有很大的期待,你日後必將是我趙國的重臣,柱國基石,但你如今,還太稚嫩了……王室的內鬥,豈是現如今的你有能力干涉的?你就不怕被席捲其中,粉身碎骨?哼,看來夜襲齊營也好,讓田文顏面喪盡也罷,兩次得意使你有些忘乎所以了……我此番對外宣稱,有意將信衛軍擴充套件到千人,相信此舉並不會使你丟臉,去吧,去城外的軍營練練兵,好好冷靜一下!」
「……」
蒙仲默默起身。
待他臨走時,趙主父又叮囑道:「記住,蒙仲,你並非是趙何或趙章的臣子,你是我趙雍親手提拔的臣子,在這方面你要像肥義學習,堅守一心!」
「……」
深深看了幾眼趙主父,蒙仲抱拳而退。
片刻後,待蒙仲、蒙虎、樂毅三人離開宮殿,正巧田不禋前來王宮請見趙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