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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仲思索了片刻,問道:「什麼樣的賞賜都可以麼?」
聽聞此言,惠盎不覺有些意外,畢竟據他所知,他義弟蒙仲可不是貪圖權利財富的人啊。
不過宋王偃對此毫不在意,聞言笑著說道:「啊,無論是什麼樣的賞賜都可以,哪怕你要寡人將最疼愛的女兒許配給你……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他先自己笑了起來。
而此時,就聽蒙仲正色說道:「既然如此,請大王答應小子,待攻破滕城後,便莫要再屠戳滕人。」
頓時間,宋王偃的笑聲戛然而止,反觀惠盎,卻是用讚許的目光看向蒙仲。
「你就這麼在意滕人的死活麼?」
宋王偃直視著蒙仲,平淡地說道:「小子,你是宋人。」
那平靜中帶著幾許不悅的聲音,讓軍司馬景敾都不由地暗自嚥了嚥唾沫,但蒙仲卻並不畏懼,正色說道:「小子並非是為了滕人,而是為了我宋國,為了大王您……老子曾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今滕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悍不畏死,大王又如何再用「死」來威脅他們?」
宋王偃聞言笑道:「你這套說辭……寡人這些年都不知聽了多少遍了,想當年就有一個書生,用這套說辭說服了寡人……」
說罷,他瞥了一眼正在訕笑的惠盎,無疑,宋王偃口中的書生,指的正是惠盎。
「不過你所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宋王偃捋著鬍鬚,仔細琢磨著老子的這句話。
不可否認,道家的詞句總是這般蘊含深刻的道理,讓人不禁為之所折服。
哪怕是宋王偃。
良久,宋王偃問蒙仲道:「滕虎雖死,然滕人至今還是不肯向寡人屈服,你還要寡人寬恕他們麼?」
「與那無關。」蒙仲搖搖頭說道:「所謂戰爭,即是透過戰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大王的目的是攻佔滕國,待來日攻陷滕城後,大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何必再做殺戮呢?……殺死更多的滕人,難道能讓大王獲得更多的利益嗎?」
宋王偃想了想,笑著問道:「往日,只有人用『仁義』來勸我,用『利』來勸我,小子你還是頭一個……」說罷,他點點頭說道:「好,只好滕人不再用愚蠢的頑抗來激怒寡人,寡人便從你所言,待攻破滕城後,不再屠殺。」
見宋王偃的承諾「留有餘地」,蒙仲本來還想再勸,卻瞥見惠盎微微搖了搖頭,彷彿在示意他到此為止,於是便打消了繼續勸說的主意。
片刻後,惠盎帶著蒙仲在營地內散步,期間,蒙仲詢問惠盎道:「阿兄,你方才為何制止我?」
「這樣就可以了。」惠盎微笑著解釋道:「君主的話,無異於王令,不可更改,否則君主將喪失威儀。是故,君主素來注意自己的言行,不會輕易許下承諾,把話說滿。方才,哪怕你再行勸說,也不會得到你想得到的承諾,反而會使大王對你心生厭惡,是故點到為止即可。」
「原來如此。」蒙仲恍然地點了點頭。
見此,惠盎笑著說道:「先不說這個,我亦見過了景敾的戰報,據戰報所寫,滕虎乃是你蒙氏一族的家司馬蒙擎所擒殺,那是你的族叔麼?」
蒙仲點點頭,將蒙擎已死的事告訴了惠盎。
在聽罷蒙仲的講述後,惠盎面色動容,不由地感慨道:「這等猛士,真是可惜了。」
說罷,他見蒙仲面色黯然,便開導道:「逝者已不可追,阿仲,節哀順變……對了,反正你心結已消,留在軍中無益,我帶你到鄒國去拜見一位當世的大賢,增漲見識。」
「鄒國?大賢?誰?」蒙仲好奇問道。
聽聞此言,惠盎眨眨眼睛說道:「儒家的當世聖賢,你說是誰?」
「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