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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書房裝潢得古色古香,嵌入式的書櫃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進門就感受到濃重的書卷氣息。
作畫工具已經準備就緒,秦徵替她鋪好紙,發現鎮紙不知道被丟到什麼地方,他便對文亦晨說:&ldo;我到樓下找找看。&rdo;
透過跟秦老太太的交談,文亦晨大致瞭解這位老人家的偏好。思量片刻,她挽袖提筆,即使身處陌地,也怡然自得。
秦徵拿著鎮紙回來時,文亦晨正微微俯身繪著嬉戲於荷葉間的魚兒。恰好有縷頭髮滑了下來,發尾垂在她眼前,她要執筆又要壓紙,騰不出手撥弄就調皮地將它吹開。她那自娛自樂的樣子,看上去像個五歲的小女孩。
聽見腳步聲,文亦晨的注意力仍放在畫上,直至秦徵伸手替她將頭髮繞回耳後,她的執筆的手才倏地頓住,恍惚了半秒,差點把魚尾畫壞。
將手收回後,他站在文亦晨身側,一邊細看未完成的畫作,一邊對她說:&ldo;沒想到你選擇畫蓮。&rdo;
文亦晨蘸了點顏料:&ldo;那你覺得我會畫什麼?&rdo;
秦徵說:&ldo;一般來說,歲寒三友比較保險。&rdo;
文亦晨一聽就笑了:&ldo;難怪你找的畫不討你家奶奶歡心。歲寒三友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有《福祿有餘》和《青山松鶴》呢!&rdo;
秦徵表示不解:&ldo;按理來說,越是閱歷豐富的人,就越喜歡內涵深遠、寓意美好的中國畫。我之前也挑了一幅《松鶴圖》,不是挺好的嗎?&rdo;
&ldo;當然不好!你讓人家掛一幅《松鶴圖》在臥室,不就是讓她一睜眼就記起自己是個遲暮老人嗎?&rdo;文亦晨乾脆將筆放下,&ldo;你讀過大友寬子寫的銀髮川柳嗎?其實很多老人家都儲存著一顆純真無邪的心,相比於那些深奧晦澀的意象,他們更喜歡那些輕鬆愉悅、充滿生機與朝氣的東西,畢竟他們蒼老的,只是身體而已呀。&rdo;
秦徵神情謙卑,眼中卻帶著意笑:&ldo;受教了,文老師。&rdo;
說完,他提筆在畫紙留白處寫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收筆藏鋒,結字端正,顯然是下過苦功的。
欣賞過那手遒勁的字,文亦晨才說:&ldo;我多怕你要寫的是&l;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rdo;
話音剛落,文亦晨突然覺得腳踝一緊,像是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纏住了。她大驚失色,駭得寒毛都豎了起來,反射性地跳到了秦徵身上,尖聲喊到:&ldo;有蛇!&rdo;
猝不及防被抱住,向來沉穩的秦徵也有一絲錯愕,手自然而然地護在她腰間,半推半抱地跟她換了位置。
文亦晨精神緊張,此時仍附在秦徵身上不敢鬆開,秦徵已經恢復冷靜,他稍稍彎下腰往裡探看,望見藏在書桌底下的秦允,他不感意外,只是有點啼笑皆非。
這小子人小鬼大,不用多想,秦徵也猜到他又裝睡騙過保姆,然後偷偷溜進書房裡玩耍,玩累了就縮到角落睡覺,結果被他們的談話吵醒。
一大一小對視數秒,秦徵才語帶無奈地開口:&ldo;嚇到別人了。&rdo;
秦允手腳並用地爬出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文亦晨,小臉上寫滿無辜:&ldo;我沒有,我餓了。&rdo;
聽到那把稚嫩的童聲,文亦晨才壯著膽回頭,望見坐在地上的一團小人兒,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抬眼發現秦徵正挑起濃眉看著她,她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貌似有點過分,原本白淨的臉蛋漸漸地漲紅了。
&ldo;對不起。&rdo;文亦晨連忙把人鬆開,她低著頭,連再看他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