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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屋裡,素顏忙讓人給兩個嬤嬤看坐,那稍胖些嬤嬤卻道:&ldo;姑娘喚奴婢趙嬤嬤便好,不用客氣,姑娘在,哪有奴婢們的坐位。&rdo;
素顏聽得心頭暗暗佩服,卻是更加難受了,便對那張嬤嬤作了個請的手示,&ldo;煩勞嬤嬤了。&rdo;
那張嬤嬤便道:&ldo;請姑娘將昨夜世子爺送過來的衣服和首飾拿出來,奴婢好服侍姑娘換上。&rdo;
那衣服果然是宮裡來的麼?素顏大驚,面上卻不露,看了紫綢一眼,紫綢見了忙進了後堂,去將放在箱籠裡的衣服和首飾抱了出來,放在妝檯上。
張嬤嬤正要開啟,素顏對她行了半禮道:&ldo;嬤嬤是要素顏穿這一身麼?&rdo;
張嬤嬤聽她問得奇怪,理所當然道:&ldo;衣服可是世子爺備給姑娘你的,自然是要穿戴好去見娘娘。&rdo;
素顏聽了忙道:&ldo;嬤嬤,這衣服素顏不能穿,首飾更不能戴。&rdo;
那趙嬤嬤聽臉上並無異色,卻溫和地問道:&ldo;這卻為何?張姐姐可是奉了娘娘的口諭特地來為姑娘換裝的。&rdo;
&ldo;嬤嬤明鑑,素顏只是白身,這衣服和首飾素顏不敢穿。&rdo;素顏恭謹地對趙嬤嬤道。
這時,張嬤嬤已然開啟了那布包,看了眼那套衣服,再開啟首飾,見到那支鳳釵時,臉色微變,但隨即恢復了正常,看素顏的眼神倒是有了絲暖意,又轉過頭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自然也看清了首飾的樣式,臉色仍是笑意融融,不以為意道:&ldo;姑娘只管換上,這原是皇后娘娘應允了的,不然,世子也不敢拿這樣的來送與姑娘。&rdo;
素顏卻是堅持不肯,一力謝過皇后娘娘的美意,打定主意一定要低調,在這多事之秋,千萬不要給了人把柄拿捏。
兩個嬤嬤看她態度堅決,互看一眼後,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堅持。
素顏還是換了一身合適的妝扮,重新梳了頭,跟著兩個嬤嬤進了前院,前院老太爺書房前,果然擺了一溜煙的紅漆箱籠,兩位嬤嬤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素顏卻是連後背上貼身衣服都汗濕了,她面上看著從容,其實心裡很不安,這兩個嬤嬤一看便是精明之人,在宮裡打混幾十年的,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
她們明顯便是皇后派來考察她的,只是兩人面上一點形容也不露,讓素顏更摸不清她二人的態度,素顏倒不是怕皇后娘娘不肯讓她嫁給葉成紹,只是怕自己家裡這灘子事會惹怒了皇后,無端又給家裡帶來危險,所以,便更加小心應對起來。
上了宮裡的馬車,素顏便眼觀鼻,鼻觀心,姿態優雅,動作輕盈,作足了大家閨秀的樣子。
馬車自玄武門外進停下,又有三輛軟轎等在宮外,素顏和兩個嬤嬤分別上了軟轎,轎子在慈寧宮門外停下,兩個嬤嬤先行下來,再走到素顏的轎前,一人一隻手,扶了素顏下轎,神情恭敬有禮。
進了宮,素顏便隨著兩個嬤嬤行事,不問也不看,眼睛只盯著眼前三尺遠的地方,身姿挺直,步態優雅,等進了慈寧宮,就另有一名身著更為講究的宮女迎了出來,對兩個嬤嬤道:&ldo;姑姑辛苦了,娘娘請藍姑娘進去。&rdo;
兩個嬤嬤便靜靜的退到了一旁,素顏跟著那來迎她的宮女向殿內走去。
&ldo;啟稟娘娘,藍姑娘帶到。&rdo;那宮女先一步進了內殿,在皇后軟榻前行了禮稟道。
素顏忙上前去跪下行禮:&ldo;臣女藍素顏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do;
&ldo;平身,且近前來,讓本宮瞧瞧。&rdo;一個很溫婉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