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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聲、怒罵聲、低泣聲、歡笑聲、嬰孩啼哭聲……偌大的醫院大樓像個四四方方的巨型收納盒, 收錄著人間百態。

太吵了。

奚瑾緊了緊衣衫, 又把窗戶關嚴了, 折了回來，在床邊坐下, 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長髮往身後攏了攏。

&ldo;昨天的事……&rdo;

&ldo;昨天……&rdo;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對視一眼，又同時沉默。

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昨天的事。

曲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掩唇重重的咳了幾聲。

奚瑾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床頭櫃邊站著，取了一瓶水, 擰開, 朝曲默遞了過去。

看著他喝了小半瓶, 又伸手接了回來，將瓶蓋擰上，放回床頭櫃。

&ldo;我去買早餐, 有什麼想吃的嗎?&rdo;

&ldo;不想吃。&rdo;曲默又咳了一聲，把衣服後頭的帽子扣上，指尖捏住帽子上的耳朵往前拉了拉，將眉眼遮住：&ldo;沒胃口。&rdo;

&ldo;那就粥吧。&rdo;奚瑾把手機拿手上，又把口罩和墨鏡戴上：&ldo;喝點粥，再吃藥。&rdo;

曲默笑了一下，黝黑的眼眸從帽子邊沿處冒了出來，看向她：&ldo;你這樣，還真像我老婆。&rdo;

奚瑾沒理他，轉身往外走。

曲默一個人在病房躺著，頭髮暈，但睡不著，指尖頂了頂帽子，把眼睛徹底露了出來，看了眼窗外，天氣很好。

手在口袋摸了摸，沒帶手機，瞪著天花板看了許久，有點無聊。

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曲默的雙臂在床上劃拉了兩下，感覺有點空虛。

覺得很空虛的曲默在床上翻了個身，看了眼床頭櫃喝剩的大半瓶水，突然想起昨晚原本要問奚瑾的一個問題。

穿這衣服要怎麼上廁所?

把被子掀開，低頭仔細研究身上的奶牛連體衣。

沒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想上廁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ldo;這玩意兒誰設計出來的?簡直反人類!&rdo;

曲默吐槽了一聲，在床上擰巴了一會兒，估摸著奚瑾沒那麼早回來，最終決定破罐子破摔，把衣服紐扣一顆顆扭開，脫了，扔床上，本著速戰速決的作戰計劃，穿著個褲衩飛奔去衛生間。

有點冷，關門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生理需求，曲默瞥了一眼捲紙桶，感覺鼻子更痛了。

沒紙!

趕緊下來一道雷劈死我算了!曲默想著。

可惜奚瑾比雷先到了一步。

衛生間外傳來開門聲，來人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一下，走進室內，將門關上，&ldo;咔噠&rdo;一聲落了鎖。

曲默的手伸向後頭，馬桶的沖水聲轟隆作響。

他耳根發燙，臉臊的通紅。

&ldo;曲默。&rdo;奚瑾站在衛生間外頭敲了敲門：&ldo;為什麼把衣服脫了?你這樣感冒該加重了。&rdo;

沒人應聲，她又在門上敲了敲：&ldo;曲默?&rdo;

&ldo;沒紙。&rdo;裡頭的人好半天憋出一句話，聽語氣，火氣一點就該著了。

奚瑾扭頭看了眼茶几上放著的抽紙，走過去拿手上：&ldo;怎麼給你?&rdo;

&ldo;門縫裡丟進來。&rdo;

門開了很小的一道縫，奚瑾把抽紙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