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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輒、仲嶽各端一案上了臺階,擺在信陵君和司莽席前。信陵君從席上站起來,走到階前,對階下的門客們道:“敢與諸君同食。”門客們應喏一聲,各自依序往東廂取食。信陵君又對張輒、仲嶽二人道:“敢請二先生同席!”二人道:“謹當侍奉。”在信陵君肩下坐下。信陵君、司莽主賓二人分別奠酒食畢,眾門客也都取好食歸位,仲嶽站起來道:“大梁門衛右司莽,嫻於軍事,諳於營司,明於義禮,勤於王事。不爭而名顯,不言而蹊成,君深敬之,願一饗之!”
眾門客齊坐起叉手應道:“致禮敬!”俱拜下去。
司莽急避席回拜,道:“既食君祿,分當盡忠。君上加恩,臣不敢當。惟竭誠盡力,以報君恩!”
仲嶽道:“君饗,一飲。”眾人各端酒盞,各飲一盞。司莽也回到席上,盡飲一盞。
仲嶽道:“再饗,一食。”眾人各捻一撮粟飯,放進口中,再飲一口羹。
仲嶽道:“三饗,再食。”眾人各以一蔬,醮上醬,放進口中。
仲嶽道:“禮成!請諸君自便。”便回到席上,撮粟而食。信陵君這邊三人吃了幾口,見司莽不再動手,也停下手,信陵君問道:“莽卿何為停餐不食,寧食不佳?營中諸物乏少,願卿勿怪!”
司莽道:“君饗臣以肉食,臣焉敢怨。惟臣所思,營中日一食,猶加菜矣。故心有所不忍!”
信陵君聞言,與張輒對視一眼,張輒道:“君食亦不足,今饗君,但羹雉耳。”
司莽道:“先生信陵上卿,將以何策進君上?”
信陵君道:“正要與卿計議,惟待餐矣。”
司莽道:“軍國之事,何待餐矣。”
信陵君道:“如此,卿且上堂入室。”站起身來,揖請司莽。司莽也站起身回禮,跟在信陵君身後進入堂中,張輒連忙跟上,仲嶽走到階前,說了聲“君上與司莽有要事商議,諸君隨意”,也跟著了堂,向右一轉,進了書房。信陵君等三人正在揖讓,分賓主坐下,仲嶽也跟著一揖,在張輒肩下坐下。
再度禮畢,信陵君道:“請張先生略言其策。”
張輒道:“大軍臨近圃田,故無需從大梁運糧,亦無需捨近求遠往他處賈糧,只從圃田轉運,既速且便。”
司莽道:“臣亦有此意,惟不敢請耳!”
張輒道:“有何障礙?”
司莽道:“圃田乃王田,祭祀、宮室、百官、百工、後宮、王子之費出之。今若挪為軍費,少則不堪其用,多則不利王室。故難矣。”
信陵君道:“莽卿老成謀國,所思甚遠。孤已遣使調糧,卿有何教我?”
司莽道:“何人為使?”
信陵君道:“諸公子隨大梁尉者。”
司莽道:“其食圃田者也。不知以何辭說之?”
信陵君道:“無他,但言其實可也。”
司莽道:“臣居下尞,故能體知有司之情。君上思之,若圃田守運糧十萬石于軍中,而大軍得勝,圃田守其有功乎?日後王室支度不齊,圃田守其有過乎?守者,守也,居而不移之謂也。職司不守,而顧左右,其奈職守何!圃田之守守圃田之糧,以供王室,乃其本也;供軍用,其末也。捨本而逐末,其可乎?”
信陵君道:“國之大者,在祭與戎。與軍事,何末也?”
司莽道:“國之大者,所謀者王也;圃田之大者,所謀者圃田守也。守圃田之糧,以供王室,此圃田守所以盡忠以報魏家也。”
信陵君道:“依卿所言,孤所為過矣!當以何者為正?”
司莽道:“臣不敢言!”
信陵君道:“卿但言不妨,又何礙也!”
司莽道:“臣充下尞,但以勒營卒,秣兵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