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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兩人慢慢進入相談甚歡的階段。
勾著舌尖舔去草莓撻上的果醬,楊九暉饒有興致地問程默:「對了,你知道應暘頭上那傷是怎麼弄的不。」
程默愣了愣:「不知道。」
不僅僅是這一處傷,就連應暘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他也都不瞭解,只敢偶爾摸上幾回,一直沒有細問的勇氣。
「我以前年輕氣盛,得罪了不少人,前不久有個對家看咱們那兒的大老闆倒臺了,又沒聽說過應暘這號人物,於是踩上門來找我麻煩。」說到這,楊九暉嚥下嘴裡的酥皮,喝了口茶,「應暘算是替我扛了,說既然我拿酒瓶砸過他腦袋,那他幫我還回去就是。然後他就真動手了,攔都攔不住。」
「……」程默聽得心驚肉跳,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我們這種人都有一段見不得光的過去。」楊九暉指尖搓了搓,下意識摸向衣兜,似是想點菸。
見狀,程默猶豫著給他續上果茶:「喝點茶吧。」
東都塔上禁菸,楊九暉今天出門除了手機鑰匙啥也沒帶,方才只不過是習慣性動作罷了。無謂地潤了潤嗓,楊九暉接著道:「假如讓你陪著我們經歷那些破事兒,你可能早就跑了。」
「……未必吧。」由於楊九暉陳述時只是一語帶過,程默摸不準他們的經歷究竟多麼黑暗,一時只能不安地搓著杯壁,低聲反駁。
「誰能忍受得了另一半成天受傷,早上道別以後,就連他還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楊九暉說得有些嚴重,似乎在透過應暘的例子而埋怨另一些事。
「這麼危險?!」在程默的認知中,夜總會只是稍大一些的酒吧,可能還連帶著spa、足浴之類的服務,和危險一點兒也不沾邊,「那他……受傷最厲害的一次,是什麼時候?」
他問得磕磕巴巴,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過了一會兒,楊九暉忽然反應過來,恍然一笑:「噢,應暘啊。他還好,頂多讓刺刀捅了個對穿,正好避開了內臟,養了半個月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啊?!」程默卻險些急出眼淚,「怎麼會這樣?有、有沒有報警?!」
「報了,局長親自來抓的人。包括之前那就欠酒瓶哐當砸的孫子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放心吧,都過去了。」
「……」
程默沉浸在後怕的情緒裡,久久無法回神。
光是從楊九暉透露的隻言片語裡,他都能體會到無盡的兇險,遑論應暘置身其中,每天都要和它們打交道。
但,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到那樣的境地中去。
程默想不明白,也不好直接去問應暘,只能寄希望於楊九暉:「你知道……應暘為什麼要去那裡工作嗎?」
「來錢快啊。」楊九暉倒是知無不言,壓根兒沒有替應暘兜著的意思,「現在公司招人最低要求都得是本科學歷,我們夠不上人家招賢納才的標準,只能另謀出路。」
「可是……你們那麼好看,不去試試拍點平面之類的嗎。」
楊九暉少有地愣了愣,像是從未想過這齣,半晌,自嘲一笑,搖搖頭:「我是農村出身,那會兒哪知道『模特』是個什麼東西。」
程默訝然,感嘆了一句:「看不出來。」他的語氣非但沒有惹人難堪,甚至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艷羨,「不過農村戶口也挺好,可以分錢分地。」
他也想做個小地主。
看出程默的心思,楊九暉暗嘆他真是個寶貝,不禁有感而發:「哎,要不是……我肯定會追你。」
程默吃了一驚:「啊?可、可是我,我喜歡……」他急忙比了擴大的動作,「那樣的。雖然你、你很好看,人也好,不過我,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