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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以為玉邈在發瘋,但秦牧知道玉邈在說什麼。
念出死者性命、出生年月,生平所歷,亡者的魂魄會追隨而來。
‐‐玉邈在試圖給小循招魂。
他不知道把相同的內容重複唸了多少遍,爬一階,磕一記,念一遍,狀如瘋魔,每一個他跪過的地方,都會多上一片被水沖開的淡粉色血跡,他嘴唇開裂,往日謙謙君子的模樣一掃而空。
秦牧覺得眼窩發熱,咬牙拂袖離開摘星臺前,留下了一句殘忍無比的話:&ldo;緊閉山門,不準任何玉姓之人踏足我秦氏土地。我秦家和玉家,死生皆為仇敵!&rdo;
直到三天後,玉邈到達漁陽山門前,才知道秦牧說了這樣的話。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起身,一跌一跌地徒步走下了山去。
那時候的秦牧就像三年後的現在一樣,在背後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臺階的盡頭。
那時候的秦牧,滿懷憤怒、悲傷,痛得渾身發抖。
在魂魄被抽離江循的右手時,他早就準備好了活三日、替小循洗清冤屈,而後灰飛煙滅的準備。
……他早就準備好去死了。
但他活了,活下來,然後看著江循死去。
他和江循之間彷彿存在著可怕的詛咒,一人死去,一人復生,彷彿永遠沒有再站在一起的機會。
天知道在亂雪體內再生之時,秦牧有多想吼叫,想罵,想把周圍的一切毀滅殆盡,他怒火滔天,可他知道這種憤怒是多麼無能為力。
因為說到底,自己才是那個災禍的源頭。
他無力撼動虛偽輕諾的仙界,同樣無法奈何愛子成瘋的父親,而痛恨玉邈、痛恨協助他施行法陣的另外五人,也根本於事無補。
……最糟糕的是,那五人中,有一個宮異。
進入亂雪的身體,秦牧才那樣清楚地體會到,體內屬於亂雪的那一部分是那麼深刻地愛著宮異,那種感情,純真赤誠得就像一個崇拜太陽的孩子。
江循身亡後,秦牧就強行把這種感情用理智壓制了下去,但是自從昨夜看到江循之後……
他不自覺地把手掌摁到自己胸口位置,發力捺緊。
……他能感覺到,這個地方又開始跳動了。
回到現實之中,秦牧神色複雜間,玉邈已經踏出了山門之外,身影漸漸消失。
然而,他發現,不止自己,還有一道視線正遙望著玉邈的背影。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奶貓蹲在山門前的臺階上,看著玉邈遠去的背影,落寞地掃了掃尾巴。
初升的日光沐浴在它身上,毛茸茸的質感更強,讓它看起來像極了一隻精巧的毛線團。
隨即,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沿著臺階輕捷無聲地躍了下去。
第123章 魂兮歸來(二)
江循比玉邈更早一步回到了東山。
在不觸動任何結界的情況下, 他安然無恙地倒騰著四條小短腿, 竄到了放鶴閣中。
即使是冬日, 放鶴閣也開著一扇小小的軒窗,彷彿在等待某天會突然來訪的意外來客。
看到此情此景,不知為何江循覺得有點酸楚。他伸爪揉了揉濕潤的小鼻子, 小心翼翼地踮足躍上窗臺,兩隻前爪扒在窗邊,露出一對尖尖白白的小耳朵。
許久不爬高臺, 江循的動作略顯笨拙, 但好在經驗值還在,他的兩隻後爪靈活地踩踏著牆壁, 一蹭一蹭地滾進了房間。
放鶴閣的擺設與江循記憶中相差無幾,就連花瓶也是同樣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