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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亙古未聞的駭人苛政,劉基聽了駭然。
朱元璋以為治亂世用重典,也不為過。據說寧國和建德兩地,真的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呢。
劉基說:&ldo;如果有意暗訪,就別興師動眾,我陪你微服進城,如何?&rdo;
朱元璋點頭:&ldo;最好。&rdo;
朱元璋關照徐達帶兵返金陵,他和劉基只帶少數從人下船,悄悄向寧國去了。
朱元璋和劉基都化了裝,粘上了鬍鬚,他們來到縣衙前,只見衙門前圍了很多百姓。
果見有三具剝皮的乾屍立在縣衙左側,劉基說:&ldo;這太恐怖了。&rdo;
朱元璋笑笑,說:&ldo;只看他審案公平不公平,有時治亂世是要一點恐怖的。&rdo;
攢動的人頭都在向裡面張望,議論紛紛。
朱元璋問一個縣民,縣太爺審什麼案子這麼轟動啊!
那縣民眉飛色舞地說,今天沈家可是遇著剋星了,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吧?這沈家是不倒翁,仗著有錢,哪朝哪代都沒人敢惹,是寧國一霸,走私販鹽、聚賭、搶男霸女、殺人,什麼事都幹。
一個女人湊上來幫腔,說這回犯在胡大人手裡,沈家可栽了,一下子抓進來十來口!
這時鑼聲響了,人潮又往前擁,好多人喊著:&ldo;出來了&rdo;,&ldo;是不是殺頭啊?&rdo;&ldo;看頭上有沒有奪命牌子……&rdo;
在鑼聲中,從大堂裡推出十來個年齡不等的人,個個背後插著&ldo;招子&rdo;,上面有用硃筆勾決的名字,由一溜兒幾十個穿紅衣服戴紅帽子的刀斧手押解著出縣衙來。稍後才是縣令胡惟庸,帶著縣丞、主簿等一干縣吏跟出來監刑。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ldo;感謝胡青天為民除害&rdo;,接著&ldo;胡青天&rdo;的喊聲此起彼伏響起來。
朱元璋很滿意,並不想驚動胡惟庸,他與劉基離開了縣衙門,又向鬧市區走去。
寧國的鬧市人來人往,熱鬧而有秩序,糕餅店、金店、估衣店、布店、當鋪、錢莊櫛比鱗次。
朱元璋附劉基耳畔說了幾句什麼。劉基點頭,按朱元璋的意思當起誘餌來。他裝作走路匆忙的樣子,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後來一路小跑,他的莽撞引來很多人鄙視的目光。朱元璋則坐在綢緞莊的門廊下看著劉基表演。
劉基一路小跑,&ldo;不小心&rdo;從腰間掉下個口袋,沉甸甸地落在路上。
後面一個老太太看見了,彎腰拾在手中向前面喊:&ldo;哎,客官,你掉東西了!&rdo;
劉基彷彿根本沒聽見,很快消失在人叢中。
老太太便坐在原地,把口袋放在膝上等待。
朱元璋湊過來,說:&ldo;老人家,我看你方才撿了一個口袋,是錢口袋吧?&rdo;
老太太說:&ldo;可不是!那人耳朵大概背,我那麼大聲叫喊,他頭也不回。&rdo;
朱元璋慫恿地說:&ldo;開啟看看,是銀子吧?&rdo;
老太太說:&ldo;那怎麼行?人家的東西,我看它做什麼?&rdo;
朱元璋說:&ldo;那如果有人來冒領,你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到底是多少,你給還是不給?&rdo;
老太太聽他說得有理,便又招來幾個人,對大家說:&ldo;方才一位客官丟了這口袋,我在這兒坐等他回來取,為有個證明,幾位一起來看看,口袋裡有什麼。&rdo;
那幾個人都說,&ldo;行&rdo;,&ldo;你開啟吧,我們替你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