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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基說:&ldo;好啊,他裝傻,我們也裝糊塗,但不能不防著他一手。&rdo;
這時一個偏將進來,報告朱元璋,徐將軍、常將軍讓他來請準殺降的事。
&ldo;殺降?&rdo;朱元璋吃了一驚,&ldo;為什麼要殺降?這還用請準嗎?向來不準殺的呀。&rdo;
偏將解釋說,常將軍認為,這五千多俘虜都是陳友諒的悍兵,輕易不降,招降後恐有後患。
&ldo;那也不能殺。&rdo;朱元璋說:&ldo;傳我令,把這些降卒放掉,不願走的可收編入我軍中。&rdo;
偏將說:&ldo;是。&rdo;剛要走,劉基意識到這事不那麼簡單,他說:&ldo;也許明公到場,才可避免一場殺戮;你不去,這五千士兵肯定沒命。&rdo;
朱元璋認為有理,大叫:&ldo;備馬,去九華山。&rdo;
外面應了一聲。
九華山下正上演著殺降的血腥一幕,幾百個士兵揮舞著砍刀比賽一般砍降卒的人頭,屍體一片狼藉,血流把附近的山溪都染成了紅色。
山坡上,常遇春、藍玉泰然地看著。藍玉看見一個降卒正要脫逃,忽然來了興趣,彎弓搭箭,嗖地射出一箭,戰俘應弦而倒,箭正中後心。又一個降卒企圖逃走,藍玉卻引而不發,待那降卒已經逃到樹林邊緣了,他才射出一箭,那降卒撲倒了,像一截朽木樁子。
常遇春誇獎他的箭法越來越精了。
這時突然有人大叫:&ldo;主公到。&rdo;
常遇春一驚,回頭一望,煙塵裡,果然是朱元璋帶著吳良一行馳馬而來。常遇春對藍玉說:&ldo;他一來,凶多吉少。&rdo;二人不得不迎過去。
朱元璋跳下馬,看著這血腥場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朱元璋對常遇春吼道:&ldo;你這個殺人狂!我非嚴辦你不可,我要砍你的頭!&rdo;
常遇春說:&ldo;我殺他們是為主公好啊!&rdo;
&ldo;什麼為我好?你是陷我於不仁不義。&rdo;朱元璋說,&ldo;你既已派出信使去請準,為什麼不等我回復便開殺?&rdo;
常遇春只得狡辯,本來要等的,一夥降兵叛亂,殺起我們的人來了。
&ldo;有這事嗎?&rdo;朱元璋看著藍玉問。
藍玉說:&ldo;是呀,他們奪了兵器,放火燒營。&rdo;
朱元璋嘆口氣,問:&ldo;五千人全殺了?&rdo;
藍玉說:&ldo;剛剛叫他們停手,還有三四百人。&rdo;
常遇春不敢再殺了,很不情願地讓藍玉傳令,把這些剩下的都放了。
朱元璋說:&ldo;十八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嗎?怎麼又發善心了?&rdo;
藍玉有點莫名驚詫,轉身去看常遇春,又在朱元璋臉上尋求答案。朱元璋此時想的是一不做二不休,開了這麼大的殺戒,傳出去還了得?全滅了口,也就傳不出去了。但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ldo;這真是不得已而為之呀。&rdo;說罷不忍再看,騎上馬走了。
藍玉太感意外了,對常遇春大發感慨,怎麼也想不到是這麼個結局,怪不得有人說,殺一個人和殺一百個人是一樣的。
常遇春也覺得僥倖,幸虧朱元璋趕到時還剩幾百人,若全殺光了,就沒這麼便宜了,他倆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藍玉說:&ldo;姐夫,我看殺與不殺,並非是仁慈與殘忍的區別。&rdo;
&ldo;那是什麼呢?&rdo;常遇春有點困惑。
忽見朱元璋又打馬回來,常、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