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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海說:&ldo;朱元璋交代的事可夠多的了,又讓我攻打哪裡?不會是去打方國珍吧?&rdo;
&ldo;說起來容易,但也可能很難。&rdo;李善長說,&ldo;還是讓你去請浙西四賢。&rdo;
&ldo;屁四賢。&rdo;胡大海說,一個胡深投降了,一個章溢和那個葉琛在攻破處州時棄城逃往建寧了,只剩一個叫什麼伯溫的沒有蹤影。這些人全是我手下敗將,朱元璋卻把他們捧這麼高,叫我低三下四去請。
李善長說,那胡深不在四賢之列。本來劉伯溫是可以請到的,現在又難了,咱們殺了女才子蘇坦妹,惹惱了劉基,他們為蘇坦妹修了墓立了碑,放出話來,不肯與主公為伍。
&ldo;窮酸秀才又拿大。&rdo;胡大海說,&ldo;你多餘跟著張羅這事。不請別人,日後朱元璋若當了皇帝,你可就是丞相了,你再請他們出山,他們不跟你爭鋒才怪。&rdo;
李善長說:&ldo;我願為賢者讓路。大海呀,這事不能輕慢。主公為什麼親自到青田去請劉伯溫?你該知道分量輕重了。&rdo;
胡大海不耐煩地說:&ldo;別再嗦了,我去請就是了。他若不來呢?可別怪我。不來抓不抓?&rdo;
&ldo;絕不能抓。&rdo;李善長叮囑他不可莽撞,若剋制不了自己,就不要去,我回去告訴主公,再選別人為使。
胡大海說:&ldo;行了,我低三下四還不行嗎?我不信請一個酸秀才比打下一座城池還難。&rdo;
李善長笑了:&ldo;那你就試試看吧。&rdo;
三安撫了胡大海,浙江的事放了心,朱元璋率眾回到應天府。一路上他就盤算著如何重修南京城牆,他時刻記著佛性大師送給他的九字真言,而&ldo;高築牆&rdo;是頭一句。
這天,他帶著馮國用、陶安等人去視察金陵的城垣。
玄武門附近的城牆已多破損,女牆則多有崩坍。朱元璋帶著馮國用、陶安等人在城牆上走著,朱元璋拾起兩塊磚,相互間一磕,一塊完好如初,另一塊則粉碎了。
朱元璋問他們,同樣的磚,硬度為什麼相差這麼多?
陶安回答,燒磚時火候和噴水悶窯的時間很有說道,不細追查,有人就用次磚充好,魚目混珠。
朱元璋倒想出個辦法。這次重修金陵城牆,要讓窯戶、監修人都把名字刻在每一塊磚的側面,牆砌起來也可以看到名字,既永志不朽,也可順藤摸瓜追查責任,誰以次充好,一目瞭然,日後要重罰。
馮國用稱讚這真是絕妙的好主意,這一來誰也不敢偷工減料了。
朱元璋說:&ldo;那馮先生就總攬起來吧,高築牆,廣積糧,高築牆是第一步。&rdo;
馮國用說他不吝惜力氣,卻發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朱元璋說:&ldo;你是說,公庫裡銀子不夠?&rdo;
馮國用苦笑,不是不夠,是缺得太多。所佔之地,主公又主張休養生息,為民減賦,本來收繳稅賦有限,連年徵戰的兵餉又很驚人,主公心裡是有數的。
&ldo;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rdo;朱元璋發愁地遠眺著玄武湖,忽然眉頭鬆開,他說:&ldo;我想起一個人來,你們聽說過嗎?他叫錢萬三。&rdo;
陶安當然聽說過,這是富可敵國的人啊!他知道錢萬三早年是販私鹽起家的,後來又混上了宮中茶葉的供奉,確實富得流油。
馮國用說:&ldo;傳說,他家鍋灶都是金磚砌起來的。怎麼,在打他的主意?&rdo;
&ldo;既然富可敵國,就該為國家出點力吧?&rdo;朱元璋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