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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用既至河中,自夏陽渡河,軍於同州。夏陽,在今陝西郃陽縣東。三年正月,進屯沙苑。王鐸承製,以克用為東北面行營都統,楊復光、陳景思為監軍。復光東面,景思北面。制以鐸為義成節度使,令赴鎮。於是非以主軍用客軍,反以客將為元帥矣。二月,克用合河中、易定、忠武之兵敗尚讓。黃巢弟揆與黃璠襲據華州,克用圍之。三月,巢使尚讓救之,不克。四月,克用與河中、忠武之兵進取長安。義成、義武之兵繼之。巢棄長安,自藍田東出。使其將孟楷以萬人為先鋒,攻蔡州。秦宗權與戰,不勝,遂降之。楷進攻陳州,刺史趙犨擒斬之。楷,巢愛將也,巢怒。與宗權合兵圍之,時六月也。七月,李克用自長安引兵還雁門。尋有詔,以為河東節度使,召鄭從讜赴行在,而以李國昌為代北節度使,鎮代州。《舊書》《舊五代史》。《唐末見聞錄》,國昌死於中和三年(883)。《新書&iddot;沙陀傳》《太祖紀年錄》《實錄》死於光啟三年(887),見《通鑑考異》。此時克用雖有功,實無遽授以河東之理。以從讜守北門,縱不能懾服沙陀,亦必不遽至陷沒,且安知不可合契苾、吐渾等徐圖之乎?而遽自撤藩籬,開門揖盜,可謂失計之甚矣。朱溫之降也,詔賜名為全忠。黃巢既敗,以為宣武節度使。時溥者,感化將,迫走其節度使支詳,朝廷遂以代之。事在中和元年十二月。全忠、溥、周岌共救趙犨,黃巢兵勢尚盛,不能敵,共求救於李克用。四年二月,克用出天井關。諸葛爽以河橋不完為辭拒之,乃更自蒲、陝濟。四月,會許、汴、徐、兗之師於陳州。陳州之圍始解。五月,巢趨汴州。克用追破之於中牟北。見第九章第一節。巢將多降於全忠,尚讓降於時溥。巢奔兗州。克用追至冤句,以糧盡而還。六月,時溥將李師悅追敗巢於瑕丘。在今山東滋陽縣西。巢眾殆盡。至狼虎谷,在泰山東南,萊蕪縣界。自刎,以首畀其甥林言,使將詣時溥。遇沙陀博野軍,奪之。並斬言以獻於溥。巢亡,始末凡十年。
黃巢之用兵,可謂極飄忽之致,此固自古已來所謂&ldo;流寇&rdo;者皆然,然未有若巢之尤甚者也。或者謂&ldo;流寇&rdo;之兵力,實不足畏,特以其到處裹脅,如水之流,使官軍無從措手,終至不可收拾耳。其實不然。有隨從之眾,必有為中堅者,使為中堅者而亦散亡,所謂&ldo;流寇&rdo;即遄已矣。然則&ldo;流寇&rdo;初起時,看似所至皆遭擊散,實則其眾初未嘗壞,此即向來史籍所謂真賊者也。此其所以終能強大也。於此,可見向來史籍所傳官軍克捷之說皆不實。何則?不能潰其中堅,即擊散其隨從,亦不可雲克捷,況所謂擊散其隨從者,亦什九為誇張之辭也。財富萃於城市,其原實在鄉村。苟無鄉村,城市安能自立?故用兵者恆以困守孤城為非計。據鄉村以困城市,確為革命軍之良策。《新書&iddot;巢傳》言:巢之起,關以東大抵畏巢嬰城守,而巢得放兵四出,此唐敗績失據之由也。革命軍之起也,既無政柄可以號令,又無資糧械器,其徒眾尚少,非藉裹脅何以自強?王仙芝之起,&ldo;無少壯虜之&rdo;,黃巢渡淮,不剽財貨,猶驅丁壯以為兵,由此。欲裹脅,則劫之以威,且破壞其閭井,以絕其顧望不可,故恆不免於殘酷。黃巢之攻潼關,至於驅民填塹者以此。然非特此也,貴賤、貧富,其當平均,為人心之所同然。故世所謂空想社會主義者,其由來實甚舊。人人知其當平均,而所目擊身受者,其不平均乃特甚,則怨恨之心生,怨恨深而殘殺隨之矣。王仙芝之起也,其檄文自稱天補平均大將軍,《通鑑考異》引《續寶運錄》。黃巢渡江時,猶以天補大將軍為號,廣明元年十一月齊克讓奏,亦見《通鑑》。其懷挾空想社會主義可知。史言巢眾尤憎官吏,得者皆殺之。其在長安,有書尚書省門為詩以嘲革命軍者。尚讓怒。應在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