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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茴,你走吧。」楛璃抬袖狠狠擦乾眼淚,「還有一年時間,好好守著李辰簷,好好去求續命之法。我留在這裡,無論發生何事,我替你擔著。」
我笑道:「你也不問我為何傷了辰簷,為何一心要嫁到恆梁去。」
「我不問。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若你哪天有難,我楛璃幫你就是。」
「楛璃,不是我想嫁去,不是我放棄了,而是我不得不去。」
正午時分,烈陽被層層雲彩遮住。雪停了,地面明晃晃地十分刺眼。
「我傷了李辰簷,是為了拖住他的腳步,不讓他在我出嫁之前找來。」我苦笑道,「公主出嫁這樣的大事,沒法瞞住他,只有這一個法子。」
「楛璃,你可知李辰簷是誰,又可知芸河之戰?這些年,兩國隔著芸河屯兵,而那日的徵戰,只會是一場萬人葬。」
第七章水龍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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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隱隱,邊聲羌笛,五花馬,千金裘,呼爾將出換美酒。醉臥沙場,功名沉浮,與爾同銷萬古愁。
如斯徵戰,不過是用濃墨渲染了壯志豪情,然而真正的殘酷,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萬人葬?」楛璃吃驚地望著我,「若真是一場萬人葬,領兵的又怎會是李辰簷?他是越明樓之子,恆梁靜王。」
「正因為他是越明樓之子。」我道,「左紜蒼來朝簽訂契約後,不過是一張紙而已,落昌和恆梁若要真正信任,必須有實質的信物。」
「而當此光景,卻是落昌形勢更為危急,英長泣若要讓越明樓罷黜朝中一半大臣,只有兩個方法。」
「其中一個,便是讓你和親?」
「不錯。」我點點頭,「我嫁去恆梁,英長泣可以得我爹死心塌地輔佐他,越明樓則可以牽制住我爹在落昌的勢力;更重要的是,以和親的方式,便是大張旗鼓彰顯兩國結為姻親,哪一方若先起戰事,會民心盡失。失民心者失天下。」
楛璃若有所思地望著重重殿閣,「所以你若不嫁,唯一取得越明樓信任的方法,便是讓李辰簷,領兵去芸河戰場。」
「李辰簷是越明樓之子,若將落昌芸河駐軍的軍權一併交到他手上,越明樓自然高枕無憂。」我道,「只是芸河戰場,表面有重兵屯守,其實不過是用三萬死士,拖住落昌恆梁的反兵。」
「為何是三萬死士?」
我埋下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皚皚白雪,「芸河另一岸,駐守欒州的恆梁將士,已暗自向梁脩投誠。」
是時戰事待發,梁脩會帶軍在恆梁通京外攻城,而欒州駐軍卻不可輕易拔營,趕回通京城相助。只因一旦提前拔營,風聲鶴唳,越明樓必當下狠心整治朝政,加之沿途將士的鎮壓,必定損兵折將。所以到時,欒州駐軍會渡河入侵落昌境內。
然而芸河駐軍卻強過欒州駐軍,所以戰事若起,廖通必定會分派一部分駐軍南下至芸河,與欒州駐軍一起,前後夾擊芸河軍。
英長泣的目的,便是分散廖通的兵力,使其一半軍隊南下,減弱其在永京城的勢力。如此一來,若廖通攻城,永京禁軍還可與之抗衡。
楛璃聽完後,不禁咋舌,「若如此,芸河駐軍便要腹背受敵,無可退路。」
我嘆口氣道:「李辰簷帶兵守住芸河戰場,起碼需要堅持三月時間,這是為京城禁軍殲滅叛軍取得時間。三月之內,即便戰到只剩一人,也要拖住廖通的叛軍返京的腳步。」
「這樣,也是逼得廖通定要分散兵力對抗芸河大軍了。」楛璃也跟著嘆口氣,「若他不派兵,芸河駐軍殲滅欒州軍後,必會返京,到時即便廖通取得江山,也會被託下臺。」
我苦澀笑起來,「戰火燎原,蒼生塗炭,起因不過是數個人的野心。我嘆的只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