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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皇帝看到兩位重臣互踢皮球,面露慍色說:&ldo;朕讓你們來就是商討這件大事的,你們推來推去,還是轉到朕這裡來啦?&rdo;
嚴嵩只是將頭低下,看也不看皇帝一眼。面對如此尷尬的局面,徐階猶豫一下,硬著頭皮說:&ldo;今天韃靼駐軍近郊,包圍京城,震驚陵廟。我朝卻戰不能戰,守不能守,處於如此兩難境地,雖然不敢輕舉妄動,但也應該權衡得失,當解燃眉之急呀!&rdo;
嘉靖皇帝似有所悟地說:&ldo;他們若是肯退去,給他些皮幣珠寶,都算不了什麼。&rdo;
徐階又奏道:&ldo;如果真能用皮幣珠寶讓他們退去,那有什麼不可呢?臣就是怕他們得寸進尺,貪得無厭,到那時該怎麼辦呢?&rdo;
嘉靖皇帝聽後,又覺得有道理,卻蹙著眉頭說:&ldo;徐愛卿有些遠慮了吧。就目前來說,怎樣才能讓他們退去呢?&rdo;
徐階略一思索道:&ldo;微臣倒是有一計。臣剛才看過,俺答來書統是用的漢文,我只說他以漢文書寫難以讓人置信,必須用番文書寫呈上來方可。況且自古哪有兵臨城下脅貢的道理?今宜退出城外,另外派遣使者呈遞番文,再由大同守臣代奏,才可允行。他若果然退去,我就速調援軍集結到京畿,到那時,如果想允許則允許,不想允許便可以與他交戰,也不至於被他牽制了。&rdo;
嘉靖皇帝一聽點頭稱是,遂諭令徐階按計而行,與俺答搞起緩兵之計。皇帝召見內閣快要結束時,嚴嵩又對皇帝道:&ldo;現在所有臣民都希望皇上親自視朝,以撥亂反正!&rdo;
嘉靖皇帝不以為然地笑道:&ldo;今也未至於亂啊,朕上朝是不難,但怕臣民們感到太突然,那總不好吧!&rdo;
徐階也立即勸說道:&ldo;中外臣民祈望已久,皇上如果今日一出現在朝廷上,臣民們會感到久旱遇甘露,怎麼會覺得突然呢?&rdo;在兩位重臣的苦口婆心說服下,嘉靖皇帝才答應第二天上朝。
徐階離開西苑回到禮部,立即按照皇帝的諭令召開廷臣會議,專題討論俺答的求貢書問題。他將那書的內容傳遞給大家,個個看罷,然後說:&ldo;今俺答態度蠻橫,欺人太甚,但又都拿不出好主意,大家說怎麼辦呢?&rdo;部臣聽後面面相覷,都不知從何說起。正在大家沉默之時,內中有一人忽然高聲說道:&ldo;我是主戰的,根本沒有必要與賊寇言和。&rdo;
徐階循聲看去,乃是都御史商大節,便問道:&ldo;你意主戰,有何妙策呀?&rdo;
商大節分析說:&ldo;如果我方準許他入貢,他們必然會挑選精銳騎兵三千,即刻入城,表面上說是通貢的,暗地裡卻作為內應,以達到內外夾攻之目的。如果這樣,請問諸公,我們該如何抵抗呢?退一步說,就是他誠心通貢,無意外變故,那也是一場屈辱的城下之盟啊!堂堂中國,屈辱於敵人,還不羞死人呀?&rdo;
有一位叫毛起的檢討表示不同的看法,他說:&ldo;哪個人不知道主戰呢?現在的問題是要戰卻無銀兩,只好暫時允諾別人的請求,將他們請到塞外後,才能再議作戰之事。&rdo;
商大節一聽,怒不可遏,大吼一聲道:&ldo;要戰便戰,何必遲疑?況且眾賊寇狡猾異常,他能聽我們的誘約嗎?&rdo;
徐階看他們爭得如此激烈,誰也不能說服誰,料想廷臣會議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便宣佈會議結束,自己離去入奏皇帝。
嘉靖皇帝自內閣離去,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及至黃昏,仍無心晚膳,在西苑登高遠望宮外。宮牆外煙霧迷漫,火光沖天,細細聽去,百姓哭喊一片,比天災來臨還恐怖。他望著德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