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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喆今天剛回到半間房鎮,胡鳳舉就瞅準了時機要讓馮喆「為民做主」。
「胡鳳舉,你搞個雞巴毛!」劉奮鬥沒等馮喆說話就喊:「你告什麼狀?你除了對社會不滿對自己不滿告狀外還能幹什麼?十斤的鴨子七斤嘴,你都成告狀專業戶了!」
胡鳳舉聽了也不惱,笑嘻嘻的說:「我有冤屈,所以就要告狀,這人長嘴不就是為了說話,難道你希望我是啞巴,再說,要是有青天大老爺能解決我的問題,我怎麼能成告狀專業戶?」
「我又不是你爹,管你是聾是啞!你還有理了。」
胡鳳舉說:「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反對共產黨,當然有理。」
胡鳳舉一說,幾個站在後排的人就笑,劉奮鬥能從副鎮長成為副書記,馮喆在中間起到的因素是決定性的,他本來是為了不讓馮喆新上任就遭遇難堪,這下有人聽了胡鳳舉的話在笑,劉奮鬥臉上有些掛不住。
就在劉奮鬥和胡鳳舉對話的時候,馮喆將在場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重點觀察的是鎮長楊樹明。
楊樹明站在馮喆的右側,臉上不喜不悲的,馮喆心裡有了計較,他走出大門,站到胡鳳舉面前笑著說:「你好,我是馮喆,是新來的書記,你有什麼冤屈,可以和我說說。」
馮喆笑容可掬,胡鳳舉反而有些啞口無言了。
現如今的老百姓一般都怕見官,心理上有障礙,總覺得官就是管民的,民要見官,有理也弱三分,就算是普通求人辦事,沒有給辦事的人送禮送好處的話,人家就對你客客氣氣的,老是覺得有些不踏實,生怕事情辦不成,人家不給上心,因此老百姓寧肯天天看到當官的是冷臉、是高不可攀,也不願看到笑臉,寧願看到比自己能力大的人予自己不理不睬的,也不願看到他們笑臉相迎。
所以胡鳳舉見到馮喆對自己笑的如沐春風,胡鳳舉心裡到有些發毛了,彷彿看到了一個笑裡藏刀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遲疑了一下說:「我,我要告狀。」
「胡鳳舉同志,咱們這會是法治社會,你要告狀,要有委屈,簡單的可以去公安機關,涉及公務員職務犯罪的,可以去檢察院,打官司就去法院,你這會找我告狀,我就是問詢瞭解了你的事情,還是要轉到有關部門處理的,這叫分工。那你找我要反映什麼問題?」
胡鳳舉又被馮喆給刺激了一下。
「同志」這個詞語多少年都沒人用了,在農村,鄉民間都是直呼其名,或者叫綽號,張嘴叫誰誰他爹,誰誰家的媳婦。在機關單位,同事之間基本叫稱謂和職務,如果忽然叫誰同志,假如不是開玩笑,那麼可能就是紀檢機關來人要審查這個人了。
胡鳳舉被人喊「賴皮」「無賴」「光棍」的機率太多,他幾乎有時候都忘了自己究竟叫什麼名字,自從去年開始上訪,爹媽給取得名字才重新的被攔截上訪的工作人員掛在嘴邊,但是也沒有叫胡鳳舉還冠以「同志」的,所以胡鳳舉又出了一下神,說:「我沒事幹!」
胡鳳舉一說,好像尋找到了感覺,有了底氣,口氣硬了起來:「我要告狀!」
馮喆問:「你是哪個單位的下崗職工?」
「我沒單位,我是後店子村的。」
「不是單位的?既然是村民,沒事幹指的是什麼?」
「沒事幹……就是沒事幹,沒活掙不下錢。」
「農民種地,你沒地可種?」
「……有。」
「那怎麼是沒活?這會不正開春農忙?你有什麼困難?」
胡鳳舉第三次語塞了。
往常見了人大都是對他不理不睬的,別人越不耐煩胡鳳舉鬧得越是厲害,他就是為了鬧事而鬧事,沒人對他和顏悅色問詢這麼多。
「我有地,但是地種了樹,不用種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