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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那邊山頂上。」
馮喆一直在南麓山那裡練車,地形很是熟悉,聽了裘樟清的話,馮喆就啟動前行。
「放首歌吧,那個射?」
馮喆將幾首自己喜歡的歌曲燒錄在一張碟上,聽到裘樟清的話就播放了出來,讓音樂聲在車裡緩緩的響徹,之後,裘樟清再也沒有說話。
前幾天梅山下了大雪,道路兩旁還能見皚皚積雪,到了山頂,裘樟清坐在後面看著車窗外,很久之後,才說:「我覺得我自己從來就沒有仔細看過這個縣城。」
又是一陣的沉默,裘樟清下了車,面對著山下說道:「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
裘樟清說的這句話出自辛棄疾的詞,下面一句是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詞句裡面的意思黯然銷魂,惆悵難遏,馮喆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風將裘樟清的髮際吹拂的左搖右擺,心說這個時候她才展露出一個不到三十歲女性的心懷,畢竟還是會對落選耿耿於懷。
落選了,誰一時半會都不會釋懷。
「我家的那位一直希望我和他一起到美國去,可是我不想。」
「我就想在梅山做出一點事情,可是,理想總是很豐滿,現實卻總是很骨感。」
裘樟清說著,無聲的笑了笑:「你呢?我覺得你很隱忍,也很——善於藏匿自己。你能說說自己嗎?」
一陣風呼地一下吹過來,馮喆和裘樟清都沒有躲避,裘樟清紅色的圍巾擺動著打在馮喆的身上,又緩緩的飄落下去,眼前似乎有雪花逸散的模樣。
「我的生父母一共有六個孩子,我是老六,我老家那裡很貧困,我家境困難,他們可能覺得養活不大我,將最小的我送養給了別人。」
「我的養父母覺得自己不會生育,就把我當親生的孩子,剛開始的時候對我很好,可是後來情況改變,我養母懷孕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於是我就有些多餘。」
「養父母想將我送回到生父母那裡,可是生父母說我已經跟他們沒關係了,送出去的,怎麼能再要回來呢?」
裘樟清聽了,側著臉看著馮喆,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馮喆很平靜。
「我是被送出去的,這邊多餘,在那邊也多餘,兩家都不想要我,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屬於哪裡,我沒有歸屬感。」
「我只有拼命的學習,因為好好學習,就能到很遠的地方上學去,可以遠離很多事情。」
「我老家那個地方窮困與否和生幾個孩子根本沒任何關係,沒有勞動力,就種不成地,不種地,怎麼有糧食?沒糧食,吃什麼?計劃生育是國策,國策針對的是大方向的規劃,在某些小地方,也不是全適合。」
「只是,被送人的那個,是我。」
裘樟清試圖從馮喆的臉上看出點埋怨,但是她失望了。
「後來,我養父母的女兒被人販子拐走了,在尋找她的過程中,他們也出了車禍。」
「我將養父母的房子租了出去,這租金就是我上學的學費,不過,養父母的兄弟們現在還在和我爭那房子的所有權。」
「我大學四年沒回家,因為覺得無家可歸。」
「與別人相比,我只有大學,沒有青春,能畢業,已經很好。」
「我養父母有一個遠房親戚在省城有一幢樓房,我在大學那陣子,給她代收取租客的租金,每月她給我一點生活費,我也一邊做點事,打零工。」
「然後的事情,你知道了,考到了咱們市裡,結果又被分流,到了半間房。」
馮喆說完,看著裘樟清,好一會才說:「心要是平靜,在哪裡,都可以安家。」
裘樟清很想說那你心裡平靜嗎?可是沒問出來。
「你去常憶苦那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