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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樟清這會比剛才能好受些,心說他這樣勇於救自己,那麼那天怎麼可能撞毀房屋造成坍塌死人?
馮喆終於用繩索將自己繫牢,他抓住繩子往上攀巖,用多餘的繩索套了一個圈,然後從裘樟清的雙腿中套過,漸漸蹭著裘樟清的身體和她平行。
裘樟清剛開始不知馮喆在做什麼,後來覺得自己的腰上套了繩索,再看看又變成土頭土腦的馮喆,腦海中將這人和前天的形象做了一個重合,終於確定了眼前救自己的就是那天那個「貽誤戰機而又瀆職」的司法員。
馮喆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裘樟清說:「好了,這下你那隻手可以放鬆了,那隻手腕是不是被我抓脫臼了?」
裘樟清搖頭說:「沒事!」問馮喆:「你還好吧?」
馮喆還沒有回答,上面土崖上已經有人在喊了:「裘縣長,你在下面怎麼樣?我們正想辦法拉你上來。」
「好的!可以拉了。」
裘樟清答應著,看看腳下懸空有幾十米高的距離,忽然全身覺得發軟,嘴裡長長的「嗬嗬」喘氣,再看著一臉土又被流淌的汗水搞的一道道印跡的馮喆說:「謝謝你!」
……
馮喆和裘樟清被救上去後被這幾天一直參加救援的醫生做了粗略的檢查,馮喆基本沒事,都是皮外擦傷,而裘樟清的確手腕脫臼了,瘀腫淤血,血壓偏低,被立即送往縣醫院進行醫治,在臨走前,裘樟清確認馮喆不需要到醫院進一步治療,就讓人派車將他送回去,要他好好休息。
……
傍晚的時候天空又是電閃雷鳴,但是雨卻一直沒下來,馮喆坐在屋裡,他將前門和後窗都開啟,風呼呼的往裡刮著,接連不斷樹枝狀的閃電將他的臉照映的忽明忽暗,這時外面傳來了屯一山的聲音。
「小娃,出來。」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冷了,屯一山披著一件綠色的軍用棉大衣坐在屋前,他的跟前放著兩個凳子,其中的一個上面放著一碟油炸花生米,旁邊還放著一瓶酒。
馮喆坐下,就聞到了一股酒香,他拿起這瓶酒,卻看不到任何的商標,沒有名號,但是酒的香味卻透瓶而出,很醇厚。
馮喆看了一眼屯一山,將酒開啟,給屯一山和自己都倒了酒,屯一山端起來就喝,馮喆習慣了屯一山的沉默,也將酒喝了,果然入口綿軟,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兩個人一直都沒說話,這樣半瓶子酒就下了肚。
平時馮喆喝酒基本都不醉,可是今天喝了半斤,卻有些頭腦模糊,心說屯一山這瓶酒也不知什麼時候珍藏的,酒勁這麼大。
「有些時候,英勇犧牲,比冷靜的權衡利弊要容易被人接受。」
屯一山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然後又是一陣的沉默。
馮喆深以為然,他覺得屯一山說的,就是自己這幾天在老炮臺上的遭遇。
「有時候做事出發點是好的,可是還要懂什麼叫時政,審時度勢並不意味就是要做一個投機分子。」
「現實往往就是殘酷的,認真做事是基礎,有時候也需要講究手段,策略,方法。」
「往往做好事的目的並不是沽名釣譽,也許出發點也不是為了口碑和人心,但是有些時候確實是需要犧牲一些什麼、浪費一些什麼、來換取一些什麼、從而達到一些什麼目的。」
一瓶酒很快見底,屯一山寥寥幾句,再不言語,披著棉大衣進了屋裡,沒有出來。
馮喆坐在走廊裡,一個人把酒獨斟、細品。
屯一山這是在肯定自己?還是在提醒自己?
花生米吃完了,酒也全部落肚,馮喆暈暈乎乎的回屋睡覺。
這一夜的風颳了整整一個晚上,閃電雷鳴的也是一個晚上,可到底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