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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尚玲在現場收集的東西,絕對是普通人不可能想像的,包括了廁所裡未沖走的水,沒有倒掉的擦便紙,便池壁的殘留物,所有的餐具,任何一個房間垃圾簍中的一切丟棄物,以及可能撿到的全部菸頭。總之,只要在現場可以見到的物品,她全都搜走了。與此同時,王會莊專案組成員到達雍州後,並沒有回到省紀委也沒有放他們回家,而是直接拉到了郊區的一家賓館。不是省紀委辦案的定點賓館,而是另一家和公安部門關係密切的賓館。在那裡,省紀委和公安廳刊警總隊早已經派人等著他們。他們剛剛下車,便被集中告之,由於王會莊案出現新的疑點,目前難以排除他殺嫌疑,省公安廳已經正式介入此案。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專案組任何成員,不得離開這間賓館,不得和外界聯絡,不得相互串聯。所有人的行李,均由公安廳專案組統一檢查。每個人的房間早已經準備好,房間裡為大家準備了襯衣和內褲等,所有人回到房間後,在公安人員的監督下,換下內衣交給公安人員。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某人曾使用過安眠藥的證據。王會莊死亡已經三天時間。三天時間裡,足夠做很多事,還能殘留些什麼痕跡,梅尚玲一點把握都沒有。當然,找不到也不要緊,至少可以給某些人一種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他明白,上面已經懷疑王會莊的死因並且開始調查了。上面也不可能無端地懷疑,一定是發現了某種證據。從刊事偵察角度看,只要你作案,就一定會留下證據,關鍵在於,這類證據是否被發現。面對調查,某些人還穩坐泰山,從容若定,那種情況只可能出現在文學作品裡,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幾進宮的慣犯,面對調查,也不可能當著沒事一樣,心理起伏會引起一系列生理反應,這就是美國研製出測謊儀的理論基礎,具體到殺人案這類大案,未犯案之前,你可以自我安慰,說你的心理素質好,任何巨大的壓力都可以承受。你也可以自我暗示,說你的計劃天衣無縫,能夠破獲如此精妙謀殺案的刑警隊長還沒有生出來。真的作案後,事情完全不一樣了,這就像你手裡拿著個橡皮擦,自信滿滿地說,能將任何白紙上面的痕跡擦掉。痕跡真的出現,你是否真能完全擦掉,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使你真能將物理的痕跡擦掉,心理那道痕跡,是無論如何擦不掉的。有關方面就此進行調查,你心理上的痕跡,就會愈加顯影。梅尚玲確實是在努力地查詢證據,同時也是在打一場心理戰。
事實證明,這著棋走得很對。死人事件發生後,日常工作全被打亂,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一些工作停頓了。當然。這些停頓的工作,是一些細微的日常事務,也恰恰是這些細微的日常事務,為偵破此案,提供了關鍵性證據。比如說,專案組所在的二樓,每一個房間都沒有單獨的廁所,只有兩間公共的廁所,男女分用。生活組安排了專人打掃衛生,這打掃衛生的人,必須每天清理廁所垃圾簍中的髒紙,還需要每天清洗便池。死人事件發生後,大家都意識到,在這裡大概住不了幾天了,這類事,能省就省。垃圾簍裡的紙,再沒有清理過,而便池就更沒有清洗,頂多也就放水沖一衝而已。有時候,沖得不徹底,便池周邊,便會有殘留,下一次有人來大便,新的糞便又會沾在殘留物上面,最後會越結越多,僅沖一衝,肯定沖不掉。所以,梅尚玲著手蒐集證據的時候,在兩個廁所裡,全都收到了未曾倒掉的便紙以及殘留在便池裡的糞便。作案者自然也清廷這些東西很危險,但他不能自己去處理。專案組畢竟有明確分工,你如果對那些便紙顯得超於工作範圍的熱情,那就實在太可疑了。為了避免與外界接觸,專案組安排了專人做飯。二樓自然不能做飯,做飯只能到一樓食堂。吃飯的時候,專案組成員不能離開二樓,因此只能集中在二樓的會議室。生活組的同事在一樓將菜做好後,抬到二樓會議室。通常的伙食標準是三菜一湯。飯菜是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