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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傾向於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相較於隨時可能在晚上被賊子大軍圍困營中燒成灰燼,一眾豪強還是更願意相信孟縣大軍胃口止步於大陵縣。
他大陵縣豪強死活與吾等南方君子有何干系?
可畢竟對方是一群亂臣賊子,如何能輕信其言?萬一對方如前秦故事,慾壑難填,吾等豈不是養虎為患?
於是便有豪強問道:“吾等如何能相信爾等便止步大陵。”
此言一出,王羽還未來得及回覆。出身大陵的豪強便已勃然大怒,瞪著詢問的豪強怒喝道:“汝此言何意?是想將大陵以肉喂狼?以求填飽其欲,換爾等安寧?”
被呵斥的豪強如何能忍氣吞聲,當即反唇相譏,呵斥道:“爾大陵豪強如此霸道!某等便在這裡說句話都不可?若如此,某這便率部離去!再不問此間戰事!”
大陵尚有求於對方帶兵相助,怎能激怒對方離去。出身大陵縣的豪強頓時氣勢萎靡,訥訥不能言。
王羽只在一旁抱臂笑著旁觀,亦不開口。
就坐視對方接下來如何舉措。
無論郭安偏向哪方,都能造成其中一方豪強心有芥蒂。
郭安自是想盡誅賊子,於是開口說道:“彼輩皆是亂臣賊子,其言怎可輕信?其偏師尚在京陵攻城拔寨,毫無和平之意。”
一旁的郝昭亦在軍事角度上勸道:“此乃敵人緩兵之策。需知吾等一旦歸鄉,想再聚集一處又要耗費日久。卻再無大陵一般堅城可抵禦賊子,為吾等爭取時間。”
眼見對方再度同仇敵愾,王羽亦不著急,笑著說道:“若如此,旦決生死而已。凡我大軍鐵騎踏過,敵輩斬盡殺絕。但倘若願與吾等友善相處,請於日暮前於營門前掛白色旌旗,吾等亦秋毫無犯。”
眾豪強聞言皆暗自欣喜,無論是否乃賊子緩兵之策。至少今夜不用擔憂夜夢中被堵在營中焚為焦炭了。
待王羽離開,郝昭立即說道:“諸公,吾等宜趁敵疲憊,立即出兵攻其營壘。”
有豪強出言反對,說道:“且觀其今夜舉止,再做打算不遲。”
此時聯盟之弊端盡顯無遺。
士卒皆是豪強之部曲,郝昭完全無法直接指揮。縱有良機在前,亦無法抓住。
略一蹉跎,白晝即過。各處營壘一往如常。
可待日落西山之時,扭捏了一天的豪強們終是向現實妥協,陸陸續續掛起白旗。
及至夜幕降臨之前,除了郭安所在主營,幾乎處處飄揚白旗。
這一刻,大營中哪怕是一名最普通計程車卒亦知道,今晚少不了一場血戰。
孟縣此戰既是立威,亦是立信。
無數營內計程車卒戰戰兢兢的抱著長矛聚在一起,眼睛瞪著滾圓,望向營外的黑暗之處。
郝昭為防士卒驚恐,自相殘殺,下令廣設火把,整個大營被映照的如同白日。
可還是壓制不住眾人心中的恐懼。這種如同等待惡鬼臨門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煎熬。
而偏偏整個上半夜都風平浪靜,一個孟縣賊子的身影都沒有。
士卒們精神備受煎熬,眼皮沉重的都快要睜不開。
郭安亦未入睡,焦急的再帳內踱來踱去。見郝昭從外面走入帳中,立即問道:“伯道,準備如何?孟縣賊子怎還不來?”
郝昭安慰道:“長文兄且安心。孟縣賊子自相逼迫,行蹤意圖暴露無餘。可謂是兵法大忌。此來劫營,某定讓其慘敗而歸。”
郭安如此才稍稍安心。問道:“伯道以為彼輩會何時來犯。”
“定是凌晨無疑!”郝昭篤定的說道:“對方雖然意圖顯著。但俱為良將,定會消磨吾等銳氣,於將士最為疲憊之際發起進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