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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給她指了兩個女子做近侍,名為謹言和謹行。這二人原是金吾衛出身,去年做了帝王暗衛。此時兩人站在唐宛宛身後,跟整個課堂裡的女子都不一樣,彷彿是兩柄收在鞘中的尖刀,冷不丁地能割傷人似的。
學堂裡不少姑娘都趁著蘇夫子低頭的瞬間回頭瞧她倆一眼,待謹言和謹行如鷹隼一般的目光直射過來,又飛快地縮回腦袋去。
謹言和謹行瞧得好笑,都是刀尖舔血的人,這些同齡的姑娘在她們眼中就好像精心侍弄出來的花,彷彿輕輕碰一下就會壞掉似的。別的姑娘把她倆當怪胎一樣打量,她倆亦是如此,瞧這課堂還有這麼一群塗脂抹粉的姑娘也是有意思得很。
謹行正這麼走神,卻忽然覺得有人戳了戳她的肚子,下意識地一把攥住了來人的手。下一瞬便看到坐在她身前的唐宛宛疼得直嘶氣,忙鬆開手請罪:&ldo;賢妃娘娘沒事吧?&rdo;
唐宛宛搖搖頭,指了指牆角的兩張空桌子小聲說:&ldo;你倆坐那兒去吧,一直站著怪累人的。&rdo;
謹言和謹行一怔,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半晌,心頭莫名浮上兩分暖意。她二人自小入宮跟著金吾衛受訓,比男兒不差半分,別說是這麼站一個時辰了,就是跪一個時辰都是習以為常的事,卻還是頭回有人跟她們說&ldo;坐下吧,一直站著怪累人的。&rdo;
多年在軍營中受訓,二人將令行禁止落到了實處,聞言也不多話,去牆角搬了兩張凳子又行了回來,沒發出一丁點動靜,安安靜靜坐到了唐宛宛身後。
今日的摺子有些多,晏回在御書房批完了要緊的,剩下一些不緊要的帶回了長樂宮慢慢看,全部看完已經過了亥時。
他輕手輕腳地進了內殿,本以為宛宛已經睡著了,卻見她趴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話本,嘴裡哼著一支小調,看模樣是在等他。
本就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她又翹著小腿上下晃蕩,寬鬆的褻褲滑至膝窩處,露出一截光潔的小腿,被暖黃的燭光映得如美玉一般。
未曾想到剛進門就有如此美色候在前,晏回原地頓了頓,尋思著到底是讓她改掉這不雅觀的睡姿為好,還是自己直接化身為狼好?
這麼個念頭剛興起,其後無數步都想通透了:比如明天是休沐,折騰得晚一些也不怕;司寢局那兩本春宮冊子共有一百零八種姿勢,如今才嘗試過四種,尚有無數種可能……
身下支起的小帳篷變成了大帳篷,晏回光靠腦中的旖旎情思就愣生生把自己給想硬了。
唐宛宛看見了他,眼睛一亮:&ldo;陛下批完奏章了?&rdo;平時看到他進來就往被窩鑽,今天卻沒有,約莫是一時給忘了。
晏回不動聲色地從那截小腿上挪開視線,正尋思著說點什麼再進入正題,卻見唐宛宛衝著他討好一笑:&ldo;陛下,我明天能再回家一趟嗎?&rdo;
晏回問她:&ldo;怎麼了?&rdo;
&ldo;我以前的騎裝沒有帶入宮,得回家去取。&rdo;見晏回面有詫色,唐宛宛又說:&ldo;九月初七是巾幗節,陛下可知道?&rdo;
晏回自然是知道的,這一日是長風將軍的忌日。
前朝末年大廈將傾,大盛於馬上起家,祖皇帝將中原盡攬入懷,可外敵環伺的處境卻一時半會兒解脫不得。早年北有匈奴,東北有靺鞨與高句麗,南有海患,各個虎視眈眈,可謂外憂不斷。
近百年間湧現名將數十,口口相傳至今,這長風將軍亦是如此。長風將軍生平只上過一次戰場,反倒比那些南征北戰的老將名聲更大一些,只因為這是一位巾幗英雄。
高祖年間,薊州乃是中原東北角的門戶。薊州臨近東突厥、高句麗與靺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