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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確實不比一個瓦舍安十幾座勾欄的汴京,滿街都是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曲聲,這兒沒那麼多供貴人們玩樂消遣的地方。
不過霍留行有句話說錯了,今夜對沈令蓁而言不是&ldo;由奢入儉&rdo;,反是&ldo;由儉入奢&rdo;。
她從前屈指可數的幾回上街經歷都是走馬觀花,只被準許坐在馬車裡逛,瞧見新奇的才叫車夫停下,再由婢女替她買來。哪能像今日這樣踩在實地上走街串巷。
一下馬車,沈令蓁就直勾勾盯上了街邊的糖人鋪,那眼神,比今晚看霍留行時還光芒萬丈。
趙珣很是自來熟,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霍留行則坐著輪椅跟隨在側,一面與他閒談。
沈令蓁難得失了禮數,等聽見蒹葭提醒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兩人,只是一雙眼還遠遠張望著斜前方的糖人師傅。
眼看將要路過那鋪子,沈令蓁正打算好好觀摩這手藝人做糖人,前頭兩位卻絲毫沒有留步的意思,有說有笑地徑直朝一間鐵匠鋪去了。
她張嘴想與他們說句什麼,吸口氣又吐出去,垮下臉繼續跟上兩人。蒹葭立刻便要扭頭去給她買糖人,被她扯了扯衣袖,示意不可逾矩。
蒹葭嘆口氣,實在替沈令蓁委屈。姑爺不是說好了帶少夫人逛夜市嗎?
但沈令蓁這點身份,在趙珣面前確實不夠看,她只得和兩人一起到了鐵匠鋪,百無聊賴地看那打鐵師傅拉風箱,一錘子一錘子鍛打著燒紅的鐵塊,心裡琢磨著這熱烘烘臭燻燻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好瞧?
看過了鐵匠鋪,這貴人又興致勃勃地去看糧鋪了,說要瞧瞧慶州的小麥長勢怎麼樣;接著又看當鋪,說考考這兒的店家識不識貨。
沈令蓁在後頭了無意趣,半條街下來,只覺腿痠得受不住,眼皮也快打架了。
趙珣像是這才想起她在身後,停步回頭:&ldo;表妹可是走累了?&rdo;
&ldo;我不累。&rdo;沈令蓁眨眨眼,把睏意眨散了,強打起精神來。
&ldo;姑娘家逞什麼能呢?你若累了就先回府。&rdo;
她擺擺手:&ldo;我沒事,我跟著郎君。&rdo;
霍留行看她一眼,又瞥了瞥半條街之外的糖人鋪,沒有接話。
&ldo;你呀……&rdo;趙珣笑了笑,四處張望幾眼,目光落定在不遠處一間人來人往的茶樓,&ldo;那行,剛好渴了,去喝壺茶。&rdo;
一行人便轉道進了茶樓。
這茶樓雖裝飾簡樸,生意卻相當興隆,此刻放眼望去,半數桌椅都坐了人,男女皆有。西北地界民風彪悍開放,不那麼重男女之防。
因霍留行的輪椅不便上樓,茶博士將一行人領到了一層南面臨窗的位子。這茶樓的南面開了一道門,門外闢出窄廊,越過廊子就是一條兩丈寬的河。
趙珣也沒講究地非要廂房,說這時節河邊的晚風最是宜人舒爽,叫茶博士將門開啟,然後要了一壺當地特產的地椒茶。
地椒子又叫&ldo;百里香&rdo;,茶上桌時香氣四溢,隔壁兩桌的茶客聞見了,也嚷著要來一壺,嗓門大得震人。
沈令蓁不太習慣這種喧鬧雜亂的場合,拘束地坐在霍留行身邊,聽他和趙珣接著街上的話茬閒聊,又看茶博士前前後後忙得不可開交。
正一口茶呷進嘴裡,忽見隔壁有名男子拍案而起,怒道:&ldo;狗娘養的,你有膽再說一次?&rdo;
沈令蓁一愣,又見另一桌的一位彪形大漢抄起一個茶盞作勢要砸:&ldo;老子就說你孬了,怎麼著?&rdo;
四面眾人投去異樣目光。茶博士忙上前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