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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被他這狠厲的一掐嚇得不輕,連滾帶爬地起來,狼狽地避到床角,咳得肺都似要嘔出來,聽到門外蒹葭慌張的詢問聲,勉強道出一句&ldo;沒事&rdo;。
霍留行逐漸清醒過來,上前去輕拍她的背:&ldo;我睡糊塗了。傷著了嗎?我看看。&rdo;
那是當真沒留後手的殺招,儘管只是短短一剎,沈令蓁的脖子也已起了一圈紅印。僅僅被霍留行輕輕一碰,她就疼得紅了眼,邊咳邊淚盈盈地望著他。
霍留行一面替她順背,一面從一旁濕淋淋的衣裳堆裡翻找出一瓶藥膏來,拿食指替她細細塗抹在紅痕上。
她過了好一陣才徹底緩轉過來,瞅瞅自己方才能夠自如走動的腳,又碰碰自己還結著痂的額角,再摸摸這火辣辣的脖子,傷感道:&ldo;自與郎君成親,我這大災小難竟是沒有斷過。&rdo;
霍留行揉了揉眉心:&ldo;以後我睡沉的時候,別這麼靠近我。&rdo;
&ldo;郎君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方才在馬車內,我給郎君擦身,你明明聽話得很,哪知這會兒卻成了這樣。&rdo;
霍留行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方才在馬車內之所以能夠任沈令蓁&ldo;施為&rdo;,全因他清醒無比。實則他真正入睡後,即便周遭有一點點細微響動也會警醒,根本無人可近身。
他避開了這個話茬,依照一個初醒之人該有的正常反應道:&ldo;這是哪兒?你怎麼找到我的?&rdo;
沈令蓁將前因後果簡單講了一遍,反過來問:&ldo;郎君為何會忽然失去音信,這一路可是遭遇了強敵?&rdo;
&ldo;是碰上一些麻煩。&rdo;
眼看他如此諱莫如深,沈令蓁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還是直言道:&ldo;郎君是不是怕我出賣你,所以不願與我說明?&rdo;
霍留行還沒否認,她便又接了下去:&ldo;其實即便是在最生氣的那夜,我也不曾想過要背叛郎君,當時不過說了些賭氣的話罷了。雖然直到眼下,回想起過去郎君欺瞞我的種種,我仍然覺得意難平,但我並非鐵石心腸,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眼下郎君遭難,我哪裡還顧得上與你慪氣,只一心想陪你渡過難關,轉危為安而已。&rdo;
霍留行目光微微一動。
見他不說話,她悶聲問:&ldo;郎君不相信我?&rdo;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講出來,霍留行的確未必相信,畢竟在遇見沈令蓁之前,他很難想像得到,汴京那渾濁的水土竟還能養出這樣良善單純且通情達理的人。
可她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他自然不會不相信,只是仍然不能吐露實情。
他此行的目的,是為揪出隱藏在定邊軍,與西羌裡應外合的&ldo;內鬼&rdo;,經過幾日暗查,事情已然有了眉目,今晨便鎖定了目標,將人引去了東谷寨。如若那邊事態順利,此刻或許查出了幕後主使。
但這&ldo;內鬼&rdo;一事往根上說,是通敵叛國的重罪,查到最後多半與汴京位高權重的人物有所聯絡,而那些人物,隨便打一竿子都會與身為皇室宗親的沈令蓁牽扯上,講給她聽,極可能令她陷入情義兩難的矛盾當中。
霍留行默了默,道:&ldo;我當然相信你,但事情已經有驚無險地順利解決,就不必再多提了。&rdo;
沈令蓁聽出這只是個藉口,卻也不再勉強地打破砂鍋問到底,記起那碗搗好的藥草,忙爬下床去拿來:&ldo;我聽京墨說,碰上陰雨天,郎君的腿關節常酸軟作痛,若有這藥濕敷,會好受些許。&rdo;
霍留行原本沒有多想,等她坐在床沿捲起他褲腿,溫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