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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剛過,廬陵縣縣令陳觀,便自高榻暖被裡爬起來。
待得收拾停當,出的縣衙後宅時,戶房司吏已經在衙前等候多時了。
值此亂局,平素的禮數便也拋開不顧,草草寒暄片刻,陳觀與廬陵縣戶房司吏,領著一種皂吏直奔吉安南門而去。
自吉水陷落,吉安府之北,再無屏障,門戶洞開。
除了最先兩日,有丟田舍業、為避戰亂的流民南下,隨後偌大的吉安之北,也算是堅壁清野了。
在吉安,有句老話,雲:東貧西富,南賤北貴。
過了順平坊,便到了南城。
原本熙熙攘攘的南城,如今是家家關門閉戶,閉門不出。
靠近城門好大一片低矮錯亂的民房,已被盡數推平,袁州府知府徐璉麾下的三千殘兵,便正是紮營於此。
行在路上,放眼望去,一片蒼涼凋敝,陳觀暗歎一聲,便聽戶房白司吏亦是一臉愁容,道:“好教堂翁曉得,自袁州徐府臺引著三千殘兵入城,城北是一片哀鴻。”
廬陵縣上下,俱稱縣令陳觀一聲“堂翁”,蓋因廬陵乃是附郭吉安,如今這吉安城裡,品秩在他之上的,不知凡幾。
若稱縣尊,徒惹人笑罷了。
“時勢如此,如之奈何?”
陳觀嘆息一聲,腳下步子不禁快了幾分。
需知城裡四座預備倉,其中之一,恰在這三千殘軍紮營的左近。
而倉內,儲糧一萬二千石!
糧草在側,殘兵嗷嗷待哺,一個不慎,便是潑了天的禍事。
也正如此,這些時日陳觀每日三次巡查,都少不得往城北預備倉跑。
經過南門時,數百兵丁拱衛在城外,執役民壯將一車車石木運進城中。
“不過區區月餘,百姓已然是滿臉菜色了。”
嘆息一聲,戶房司吏愁道:“因戰之故,伍府臺強徵贛江水左近的民船。水路不通,南逃流民多數攜家帶口,經咱吉安府南下,只有少數老弱入了城中。”
言語時,避過一堆巡城兵丁,此人又道:“豪族富戶在賊軍攻破臨江府後,便逃遁一空了。留在城中的,多是生計無望的小民。”
言語著,這位廬陵縣的“財神爺”忽而踱步陳觀身側,附耳正色,沉聲道:“正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王撫憲與諸位府臺高坐衙堂難免疏漏。”
撫憲乃是巡撫敬稱。
陳觀忽聽自家廬陵縣的“財神爺”提及王伯安與諸位知府,心猛地一跳,便聽此人又道:“這些時日,堂翁令看守城北預備倉。是以,吃睡俱在城南。疏忽五七日,竟也有所得。自五日前,北上入城之人,驟然少了九成。
原想戰事一起,吉安首當其衝,北上之人驟減,實屬尋常。
可自前日之後,南門之外,除了兵丁民壯,竟是再無一騎自南而來!”
此言一出,陳觀變色驟變。
江西西南四府的知府,連同諸多佐貳官,俱彙集于吉安城內。
不提自江西西南四府之地運送的糧餉物資,便單單是四府之大,豈能沒有公文呈報於自家知府?又豈會一連兩日通訊斷絕?
倏忽間,陳觀想到一種令他毛骨損然的可能性!
就在此時,城外喧譁之聲,乍然而起。
未幾,便連值守城防的兵丁也都喧譁起來。
不多時,兩騎縱馬馳入,舉旗高呼道:“廣西援兵到了!”
震天歡呼裡,這位陳大令面色,煞白一片。
。。。
南康府府治,星子縣
月黑風高,夜幕深沉。
漆黑如墨的阡陌之前,陡然想起一聲怪異的夜鶯啼鳴之聲。
隱約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