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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三鯉謝過他，走出門，路過算命攤子時，柺子張把她喊住。

&ldo;榮老闆，要不要算個命?今天我還沒開張，幫忙做個生意吧。&rdo;

柺子張自從上次常家客棧鬧鬼的事後，終於在永樂街上有了點存在感。不過這裡客流量一向不怎麼大，全靠生活在附近的百姓撐著。沒有人家裡鬧鬼，至多閒來無事時找他算個命，生了孩子取個名，每日賺點餬口錢罷了。

&ldo;好啊。&rdo;榮三鯉點點頭，在他面前唯一的凳子坐下，問：&ldo;怎麼算?&rdo;

&ldo;榮老闆想算姻緣還是其他?&rdo;

柺子張取出幾塊寫了字的小木牌放在她面前。

榮三鯉垂眸，只見那些牌子上的字赫然連成一句話‐‐陳已知悉，加快程序。

這些天霍初霄總不露面，莫非就是因為這件事?

她微微一笑，隨手撿了塊丟到他面前，悠悠地說：&ldo;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做生意的沒一個不想發財，你還是給我算算財運吧。&rdo;

柺子張頷首，拿起牌子隨便掃了眼，就悉數掃入桌下的布袋子裡，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套看模樣就很廉價的筆墨紙硯，再次擺到她面前。

&ldo;算財運可是件麻煩事，榮老闆，來測個字吧。&rdo;

街上人來人往，偶爾有人朝他們看一眼，沒怎麼關注。

榮三鯉將毛筆蘸滿墨汁，提筆懸在紙上問：&ldo;寫幾個?&rdo;

柺子張道：&ldo;寫得越多，測得越準。榮老闆第一次光顧，又是如此美麗的女郎，令我這裡蓬蓽生輝。無論你寫幾個字，我都按一個字收錢。&rdo;

榮三鯉偏偏頭，嘴角含笑。

&ldo;那就多謝張先生了。&rdo;

她揮毫潑墨，一氣寫了二三十個字，整整齊齊的兩行，都是無比端正的瘦金體，筆鋒勁痩，很有力量。

柺子張嘖嘖稱讚，&ldo;榮老闆的字原來寫得這麼好，怕是整條街也找不出第二位了……誒，你的牌匾就是自己寫的吧?&rdo;

榮三鯉放下筆，頗為謙虛地說：&ldo;雕蟲小技罷了，我天賦一般，做不來學問，唯獨字上下了點苦功夫。&rdo;

柺子張拿起那張紙，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摸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幾根鬍鬚說：&ldo;這麼多字，要仔細卜算才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帶回家去，待明日得出結果，再來告訴榮老闆?&rdo;

&ldo;好啊，我先把錢付了吧，免得明天事多忘了，多少錢?&rdo;

&ldo;五十文。&rdo;

榮三鯉付了帳，拿著包站起身，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什麼也沒說，客客氣氣地走了。

柺子張說是明日給結果，卻莫名消失了好幾天，據與他熟悉的人說，他那一夜染了風寒，這些天都躺在床上起不來，想算命得等等。

過了大概快兩周，柺子張終於現身了，大熱天的穿著一件薄棉衣，的確有點大病初癒的意思。

他親自把卜算結果送到錦鯉樓去，榮三鯉拿回房間看了，出來後沒說什麼，去街上的洋貨店裡花錢打了個電話，大約二十分鐘後回來，對在算帳的顧小樓交待：&ldo;今晚你得跟我熬個夜，咱們準備一下。&rdo;

&ldo;準備什麼?&rdo;

&ldo;接受報社記者採訪。&rdo;

榮三鯉的話讓顧小樓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她的交待做了，當晚幫她收拾酒樓，試驗了幾道新菜，忙到夜裡兩點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