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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然又慢慢扶宴卿卿到裡面的床上坐著,這兒由件厚門簾隔開外廳,她知道宴卿卿絕不會想讓別人見著她現在這樣子, 隨後連忙道了句奴婢出去了。
宴卿卿的淚水止住了部分, 她沒回相然, 低垂著眸子中含著薄霧, 理智已經漸漸回歸,身子卻仍然在顫抖著。
聞琉算計宴家,算計她懷孕,縱使宴卿卿心再怎麼寬, 現在也恨不得讓他去死一次。
宴卿卿將他當做親近的弟弟,這幾年來, 放心上的人唯他一人。她憂心他的身體, 擔憂旁的大臣為難他, 便連他不想成親,宴卿卿也替他在那幫要臣面前說了好話。
他何必這樣待她?他又把她當做什麼?他該是怎樣討厭自己,才要奸辱於她?
宴卿卿心如刀絞般,身子靠在床欄,手扶住床沿,指尖蒼白,全身都難受得疼了起來。
她慢慢蜷縮在床上,身子抖得厲害極了,再一次體驗到了宴家父子死時的切痛。
她有個弟弟,不是親生甚似親生,他叫聞琉,得了宴卿卿所有的信任。
但聞琉沒把自己當過姐姐,自始至終,他一直在騙她。從頭到尾,把她騙得團團轉。
自己待他那麼好,宴卿卿淚水潸然,手緊緊攥著褥子,自己明明對他那麼好!
宴卿卿的理智越清醒,心中被撕碎的縫隙就越大,血淋淋地滴落雨水。她的聞琉在騙她,宴卿卿緊緊咬唇,淚流滿面卻哭不出聲來。
錦衾濕了大片,宴卿卿渾身哭出了薄薄的一層熱汗,臉色通紅,身子不受她控制班抖動,她抽泣得上氣不接下氣,半點聲音都出不得。
金鉤掛起的簾幔下傳來壓抑的泣淚聲,無人明白宴卿卿得知自己一個月身孕時的悚然,也沒人知道她是廢了多大力氣才在鍾從凝面前保持自己的冷靜。
從前的種種平靜如同泡沫破碎,溫順和善的好弟弟沒了,他幾乎從未存在過一樣。
有丫鬟慢慢走了進來,她得了相然吩咐,隔著帳內門幔朝裡行禮,道:&ldo;小姐,熱水備好了。&rdo;
……
熱氣從浴桶騰騰而上,營帳裡面不時有人進出,宴卿卿扶著邊沿站了起來,剔透的水珠從細膩的肌膚上滑落。丫鬟在一旁伺候,等她出來之後便忙替她輕輕擦拭乾淨身上的水。
長長的睫毛上被水浸濕,眼眶同雙頰樣緋紅,唇上有出血的咬痕,誰都不知道宴卿卿發生了什麼。
只是她臉色的淡漠,倒莫名令人覺得有些害怕。
丫鬟方才見她便是幅哭過的模樣,而這樣的宴卿卿更是少見,只能低頭幫她披上裡衣,不敢說別的話。
漆黑的天色籠罩住春獵營帳,許多人一下馬車便早早地歇息,明日開獵,誰也不想在皇上面前丟面子。
宴卿卿輕輕攏了攏衣物,雪脯豐滿,衣裳遮不住春光,她靜靜坐在梳妝鏡臺前,丫鬟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乾頭髮。宴卿卿垂了眸,擺手說道:&ldo;退下吧,想一個人靜一靜。&rdo;
丫鬟們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宴卿卿今日沐浴時間許久,看神情也不對,有個膽子大的丫鬟開了口:&ldo;小姐要不先等頭髮幹了再讓奴婢出去?這大冷的天,要是凍著了就不好了。&rdo;
宴卿卿的手攥緊幾分,一個滾字就要出口,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之後,慢慢鬆了手,揉揉額心道:&ldo;下去。&rdo;
丫鬟是聽她話的,見宴卿卿實在不想讓她們呆著,便只能先行禮退了下去。
宴卿卿手肘搭在鏡臺的平桌前,忍下想將手邊東西全都掃落之地的怒意。
她慢慢趴在桌上,微濕的頭髮散落下來,貼到精緻的鎖骨,帶來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