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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熟悉身影隨腳步聲而至,正是自己時常念及的義兄李笑!而李笑身後者,乃是自己千思萬想的二叔——李德尚!李德尚一襲儒衫,三縷青須在胸前微微拂動,遠比李笑更具脫俗飄逸之態。細看之下,如君看出自己二叔眉宇間微露憂色。
如君久困於地牢,別說親人,便是一隻老鼠也難見到,這一時間乍見親人面,禁不住百感交激、雙目垂淚,雙手緊緊挽住鐵柵泣道:“侄兒以為終生都再見不到二叔了……”於此,已是泣不成聲。見李笑近來,他一把抓住李笑手臂,李笑驚得猛的抽緊了全身筋骨,卻聽如君急道:“王爺可曾為難大哥?萬事只怪我交友不慎,大哥只往我身上推脫便是,我一個人受苦總比連累大哥強,只……只是……”一時間,自己在牢裡苦難情形又湧現心頭,不覺心潮起伏難以言表,只緊緊抓住李笑手臂深恐失落一般。
李笑心中震盪,任由如君握住手臂,慌忙應道:“我……兄弟萬勿悲哀,怪只怪賊教妖女險惡,害苦了兄弟。王爺他老人家明查秋毫,知道兄弟年幼、誤交匪人,只要兄弟及時悔悟,王爺他老人家不但不計兄弟過失,還要保舉兄弟繼承邊老伯爵位,統領三軍剷除賊教!賢弟乃堂堂將門之後,前程遠大,千萬不可自誤了。”
如君不自覺鬆脫握住李笑的手,嘆道:“我與那風文煙不過平水相交,王爺定說我夥同賊教妖女盜冠、殺人!即便那風文煙真是妖女喬裝,我也只是與大哥一樣被矇蔽其中。這過失,我自己也是說不來的!”他言語無力,像是突然間失了信心。
李德尚沉聲道:“賢侄不知賊人險惡,切不可一再被其假義矇蔽!即便那妖女對賢侄真心情義,賢侄也當謹記家仇血恨與武林道義才是!須知,重美色、輕道義者,非大丈夫所為!免得日暮途窮、淪入魔道為世人所不不齒!便是你父親在天之靈也難安啊!”
如君心下巨震,萬料不到連自己二叔會說出這等話來,不禁心裡嘆道:“你們到底是要我怎樣?我到底又能怎樣?……”一時間,彷彿生出一種懶散無味之心,漠然道:“侄兒並無貪圖功名之心,更非好色忘義之徒,王爺與二叔今日種種說法都與小侄無關係。小侄確是與那風文煙平水相交,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小侄同大哥一樣是全然不知道的。”
李德尚變色道:“你還叫那妖女作‘風文煙’!你還在執迷不悟!”半晌,才按下怒氣,語重心長對如君道:“你既叫我作二叔,當聽我一句話。再不可執迷不悟了!你只須說出妖女一眾行蹤來,念在叔侄之情,我當拼了老命也去取她首級來王爺處,了斷這樁公案!須知:‘色字頭上一把刀!’你要好生反悔才是!”
如君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心中徹底絕望了,又似徹底鬆了口氣,他想:“原來世人都這麼容易聽信無端之言……”一顆澎湃的心終於涼了下來,淡淡的道:“小侄是對是錯,自己心中自己清楚,只煩勞大哥把王爺壽辰當晚所發生事情說給我聽一遍。須是句句真實,我聽之後,自當規理伏法!”
李笑愕然道:“賢弟真不知那晚上事情?”
如君不再解釋,只道:“大哥只說與我聽便是。”
李笑嘆道:“賢弟想必是想聽聽為兄所言可是有‘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好,那我就再說一遍,賢弟可把不實之處當面指出來!”他看如君仍不作聲,便自說道:“那夜席晏過後,王爺與眾賓客在壽堂觀禮。堂上所陳之禮都是天下少見的奇珍異寶,眾賓客都讚不絕口。王爺說:你們只道是好,卻是不知道真正好在什麼地方!依老夫看來,今日壽禮最為稱心的,不過兩樣:一,乃是連盟鏢局李老局主親自為老夫所作的‘麻菇獻壽圖’!此圖可見老夫與李老局主相交乃君子之交、其淡如水,然此圖卻又為李老局主親手所作,足見其中情義非淺也!”
李德尚嘆道:“王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