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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便知道一定是他,鳳南翼。
我躲在假山後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半天都沒動靜,伸出半個腦袋看個究竟,只見鳳南翼仍舊是月白長袍,彷彿在看假山前面水池裡的小魚,面上一貫的自信笑容已然消失,掛在臉上的,竟是深深的落寞。不到一會又似是自嘲的笑笑,終於走了。我的心這才狂跳起來,軟坐在假山後,每次碰到那個人都沒好事,要是現在被他抓到,恐怕怎麼死都不知道。
才喘了口氣便立刻回到棲鶯殿。突然想到自己怎會如此愚蠢,來到皇城,見到鳳南翼的可能性當然是大大增加,那日鳳雲羽前去剿殺我,恐怕就是奉他之命,我是黑眸之事他也早就知道,而一旦跟著淺淺去二皇子的婚禮,鳳南翼會認不出我?笨!淨想著找玄月,忘記這個剋星了。
我必須快點找到柳墨依,既然白天尋路困難重重,那就只有晚上出去找。我子夜出去,如果找到路便直接在崇政殿附近等著他們下朝,儘快找到玄月的訊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淺淺,只能說對不起了,實在是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今夜星光大盛,沒有月亮的夜晚仍是銀光滿地。我還是穿著鵝黃宮女裝,這樣即使被發現也可以找藉口,不至於被當做刺客。前幾日觀察到越往西走侍衛越多,應該就是離鳳王越近了,直接往西走應該不會錯。
各個宮殿的燈火早已熄滅,只在主幹道上燃著幾個燈籠。我當然得繞小路,只能接著星光依稀看清前方,還要注意附近的動靜,躲避夜間巡邏的侍衛。我凝神屏氣,不敢疏忽半分,夜間侍衛果然少了許多,每躲過一批我就迅速前行,可是卻發現眼前光線越來越暗。
再環顧四周已是找不到半點火光,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正在焦急,左前方好像有一盞燈籠獨亮,這樣漆黑的夜裡,微弱如遙遠天際的星光。
我試著向那邊走去,果然是盞燈籠,再走過去才發現是間宮殿。附近的殿宇好似無人居住,唯獨這裡亮了燈,殿門卻是虛掩,也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好奇心一下子被挑引起來,我大氣膽子推開門,門很重,但未發出聲響,殿內無燈,卻是有什麼東西反射著殿外星光,使得殿內不至於漆黑一片。我深吸一口氣,走進去看,好像是字畫,白色紙張在暗夜裡有些醒目,但看不清紙上是些什麼。
轉身關上門,開啟隨身拿著的火摺子,眼前瞬時清晰了不少,但看到的東西嚇得我手一抖,差點讓手中的火摺子掉在地上,大殿正中,分明是一個靈臺。黑色實木,銀白燙字,扭扭曲曲寫著什麼,我只認識一個“鳳”字,一個“之”字,一個“晴”字。
再將火摺子靠近身邊的字畫,草草看去,整個屋子牆壁竟是被字畫掛滿,最靠近我的這幅,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一手拿著衣服,一手拿針高高揚起,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低頭正在縫衣,右下角有落款,五個字,我只認識最後的三個字,十三年。向左一步,又是一幅畫,看得出仍是那名女子,坐在一個小院落的躺椅上,好似正在閉目養神,享受陽光俯照,落款仍是五個字,前面兩個字與之前相同,後面三個字是十二年。
整整十一幅畫,同樣的女子,從十三年到三年,有女子低頭嗅花,嫣然一笑,有女子安坐撫琴,神情怡然,有女子緊皺眉頭,噘嘴生氣,甚至有女子趴在桌邊,安然入睡……只是隨著年數的遞減,女子的裝扮越來越年輕,容顏也愈發稚嫩,看到最後卻是忍不住用左手去穩住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的右手,生怕火摺子會毀掉畫中女子。
雙手卻仍是止不住顫抖,跟著心頭一起……
這女子……這女子……
除卻眉眼間的秀氣,這女子分明就是穿上女裝的影休啊……
影休本就生的有些秀氣,與畫中女子竟是九成相似,若是除去頭飾衣身,定會將畫中女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