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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見我,而我今天又脂粉未施,裝束正常,與登臺那天的美豔大相徑庭。
“快看,她就是那個卡門?”
“真是她,卸了妝還真是又瘦又醜呢……”
“就是,那些爺的眼睛也不知道長到哪裡去了,居然為了這樣的貨色一擲千金……”
“人家的媚功厲害啊,她登臺那裡你不是見過了麼?”
“她整日裡躲在房裡不出來,便是在練習那些個功夫吧?嘻嘻……”
……
沿途傳來曖昧的竊竊私語,我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地走出去。還以為月娘收留的這些姑娘,都是些苦命人兒,必然也會對其他身世悲慘的人抱以同情,卻不曾想呆在這風月場所久了,個個都薰得利慾薰心,刻薄善妒。我搖搖頭,有句老話兒是怎麼說的來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下了一層樓梯,樓梯口突然有所響動,我只覺眼前一亮,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縹緲地迎面走來。那女子五官本已美得動人,氣質偏偏又清冷孤絕,只覺得她冷豔逼人,超凡脫俗,如同月下仙子。
“玉竹姑娘。”小紅對她福了福,女子淡淡了掃了我倆一眼,也不出聲,臉上帶了些不以為然,轉頭便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空氣中留下一陣清香。
我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好個清高傲慢人兒。我聽小紅說起過這位倚紅樓正當紅的姑娘玉竹,聽說她是被月娘抱以重望的接替從良的花魁紫芙蓉的一號種子選手,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無一不精,而且還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在我未登臺之前,她算是倚紅樓最紅的姑娘,此次“超級花魁”大賽她已經入圍十強,也是奪冠呼聲最高的一個。月娘在風月場打滾多年,知道男人那幾根花花腸子,在青樓找姑娘,最愛找些個氣質清冷,看起來像仙子般高潔,像清蓮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這種姑娘是青樓姑娘的上品,最易擄獲那些個文人墨客的心,幫她們填幾首詞曲兒,那聲名便鵲起了。
我卻偏不愛這些個調調的,那玉竹姑娘臉上那份倨傲於世的清冷,固然不同於阿諛俗媚的一般青樓女子,足以令前來青樓尋芳的男人驚豔,但這種人看起來好似心絕情絕、淡泊於世,其實內心極為敏感多疑、自視清高,又對自己懷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自憐自艾,極度的自負又極度的自卑,我對這種芳心寂寞,一心渴求知音良人的悶騷型人士向來素無好感。
小紅見我臉上忍耐不住的嘲弄笑意,好奇地問:“姑娘笑什麼哪?”
我回望她,邊走邊忍笑道:“小紅,我在她們眼裡,真是個煙視媚行的狐媚子吧?”
小紅剛才聽到風言風語已是一臉忿忿,聽我這麼問她,氣憤道:“什麼狐媚子,她們根本不瞭解姑娘,一個個在那裡亂嚼舌根子,她們自己好得到哪裡去!”
我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道:“你知道我不是這樣兒的人不就行了,惱什麼,她們又不是我什麼人,說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
前面就是浴房了,小紅之前就通知了管浴房的婆子給浴房送熱水,推了門進去,見浴房外間擺了椅榻,一個跟小紅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頭正坐在椅子上磕瓜子兒,見我們進來,趕緊站起來,笑眯眯地給我們福了福:“卡門姑娘好。小紅姐姐,帶姑娘過來沐浴麼?”
“嗯。”小紅問她:“小霞,你家姑娘也在裡面?”
“我家姑娘洗了好一會兒,應該快出來了。”小霞一邊偷偷瞅我,一邊答。
我見她眼珠亂轉,就知道這丫頭也是個機靈鬼。我笑著對小紅道:“既然有人在用浴房,我們就等等吧。”
兩個丫頭聽我這麼一說,“撲哧”一聲笑出來,小紅笑道:“姑娘,你說什麼哪,浴房大著呢,哪裡用你等,何況你還有單獨的小廂。”說著帶我進去,看到浴房的佈置,我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