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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也沒看我一眼,只負責把門開了讓我進屋,便轉身走開去,往廳內的沙發一歪,繼續觀賞電視節目。電視裡正播放著任誰瞧了也覺得悶到抽筋的紀錄片,但他由始至終沒有把視線調離過螢光幕,換言之,他從我按響門鈴直至簽收了支票離開,除了給我開門之外,便再也不理不睬,連看我一眼都吝嗇,更遑論打一聲招呼了,甚至當馮珊珊把支票遞給我,基於禮貌要為我介紹,他也恍若未聞,恍若未視的一副反應,彷彿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後來,馮珊珊送我出門,賠著笑容道:&ldo;對不起,辜小姐,我男朋友就是這樣子,他跟你不熟嘛。&rdo;
我說:&ldo;你言下之意,是我惱了你男朋友嗎?&rdo;
馮珊珊一時無言以繼。
我又忙道:&ldo;是嘛,他跟我不熟,沒跟我搭訕、寒暄兩句好正常啊,我才沒這麼小氣要惱他。&rdo;末了又飛快補充一句:&ldo;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呢?&rdo;
馮珊珊回答:&ldo;他姓茹,名子俊。&rdo;
我本想說:&ldo;茹子俊是跟你同居吧?&rdo;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離開馮珊珊的住處返回十三樓自己的小公寓來,整整一夜,我什麼也不記得,因為沒有更鮮明的記憶可比擬,無從反想當時震撼的程度,光反覆冒出茹子俊眼尾也不掃我一下的畫面。
在見茹子俊之前,我當然談過戀愛,有一切戀愛習慣及本能,我渴望跟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起做任何事,並且雙棲雙宿過那神仙美眷的日子。在看到茹子俊的那一刻,我就曉得從此以後,我的心再容納不了別的人,我愛死了茹子俊一個,給我全世界我也不要,我只想好好地愛茹子俊。
接下來的日子,我千方百計,竭盡所能地接近茹子俊,在我探知他乃ho一族,在家替不同的出版社設計小說、刊物和教科書等封面和插圖後,我等馮珊珊上班去了,便去按響她的門鈴。我先是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心下竊喜,誰料屋內的他並沒開門,只是他冷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茹子俊說:&ldo;珊珊不在,你有事找她,請撥她雜誌社的電話。&rdo;
他分明從防盜孔看見了我,只是不願意開門罷了。
我情急脫口而出:&ldo;茹子俊,我找的是你呀,我可不是找馮珊珊!&rdo;
茹子俊仍然沒有開門,他的聲音依舊冷冰冰得不帶一絲感情:&ldo;辜金艷,你找我幹嘛呀?我跟你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rdo;
我還想按鈴敲門,但已聽見腳步聲走遠,唯有沮喪離開。
一日逮著個大好機會能跟茹子俊同乘一架電梯,且沒有第三者在場,我伸出手要抓住他的衣袖,此生中再沒有如此的不要臉,沒尊嚴了:&ldo;茹子俊,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不過只想跟你做個朋友而已!&rdo;
茹子俊對我不屑一顧,道:&ldo;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姓辜的,你找錯物件了!&rdo;
我但感心中一片慘澹,未語先哭,淚眼潺潺,我哽咽地說:&ldo;子……&rdo;
茹子俊一副忍無可忍的反應朝我啐了一口:&ldo;子俊是你叫的麼?&rdo;
我一時真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之情,至此已極了:&ldo;子俊……&rdo;
茹子俊的一隻手當下便往我臉上甩了過來,在那狹小的箱子似的電梯裡,那一記耳光非常響亮,我只覺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扶了扶牆方才站穩,這個時候,整座電梯挫了一挫,停了,門外有人進來,看看原來我們只在二樓,那人往裡進,茹子俊便往外跑,而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