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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的臉》第二十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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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充滿了感激,我不知道怎樣來表達我的感激。我學她的口氣說:&ldo;你真是我的寶唦。&rdo;她說:&ldo;你學人家說話唦!&rdo;
她的眼睛熱辣辣的,用力抱住我,像藤似地纏在我身上。她的身體也是熱辣辣的。她把舌尖伸給我。她的舌尖像飴糖。從她的舌尖開始,她妖起來了。她很會妖。我說不出她哪兒妖,但又覺得她哪兒都妖。不僅僅是眉眼和神情,也不僅僅是嘴和身子,她妖起來就像一個沒有骨頭的人,卻又充滿了韌性。她連面板和汗毛都是妖的。她目光迷離,妖得又自然又徹底。妖是一種從孃胎裡生來的本事吧?過去馮麗曾說這個妖那個妖,可她哪裡知道,真正妖的是這個湘西妹子李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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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的臉》第二十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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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李曉梅好了,這在綠島成了一件很轟動的事情。我沒想到會這樣。我不是一個很張揚的人,但我也不會鬼鬼祟祟。這件事也一樣,我沒想要瞞誰,就是想瞞也瞞不住,我瞞得了一個瞞不了兩個。況且人人都有一雙眼睛,我怎麼躲得過這些眼睛呢?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們在背後議論說,怪不得徐總老婆要打阿梅,原來是真的呀,徐總跟老婆離婚就是因為阿梅呀!他們接著又替我惋惜,說徐總他不知道阿梅做過雞嗎?怎麼會為一隻雞跟老婆離婚呢?他們當李曉梅的面什麼也不說,可是隻要李曉梅一走,他們便竊竊私語,說雞就是雞呀,你看她多妖?
如果這些議論僅限於綠島還沒什麼,現在的問題是整個南城。綠島是什麼地方呢?綠島就是南城,南城社會中的哪個階層哪一類人沒來過綠島?假如南城是一條河,綠島就是一個又深又闊的河灣,這個河灣裡的事怎麼瞞得過河裡的魚呢。南城許多人都知道我在到處尋找一隻叫阿梅的雞,都知道我跟老婆離了婚,為的就是要娶這個阿梅,娶一隻雞。這件事情就像風一樣傳遍了南城。他們刻薄地說,這個阿梅到底是一隻怎樣的雞呢?徐陽沒吃錯藥吧?既然離了婚,南城的姑娘還不是盡他挑盡他揀嗎?會娶一隻雞?莫非她是一隻金雞?
如此看來,我在南城的確不是一個等閒之輩,我可以像選美一樣選南城的姑娘,因此我要娶李曉梅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是一種極不明智的行為。他們還說徐陽不會隨隨便便要一隻雞吧?他坐在綠島,應該嘗了不少雞吧?是嘗來嘗去嘗到了一隻很特別的吧?那個阿梅到底怎麼特別呢?她是不是長了花呢,--那兒長了花?要不他怎麼下這麼大的決心呢?他也是個人物呀,雞是什麼?過了多少人的手啊!
有一天洪廣義也為這事來找我。
洪廣義剛躲債回來。他躲債很絕,煞有介事地在老闆桌上留一張字條,說自己其實是個身患絕症的人,辛辛苦苦地撐到今天實在不容易,現在他不想撐了,他太累了。他叫大家別找他,他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死。其實他的錢已經堆得像山一樣髙了,可他總哭窮說沒錢,拖著銀行貸款不還。他這一手把許多人都嚇壞了,所有跟他有經濟往來單位的人都黃著臉,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他,先是在附近的醫院找,又到渡假村或休閒山莊找,接著在周邊城市找,然後是往南到海角天涯,往北到邊疆大漠。好不容易從那裡討到一點口風,一窩蜂似地擁到南郊一個溫泉療養院去。見他正在熱氣騰騰的池子裡泡著,都鬆了一口大氣,卻誰也不敢問他得的是哪種絕症,更不敢跟他提錢,都想錢反正不是自己的,只要人還在就謝天謝地,就能交待過去了。於是大家都蹲在池子邊上,想方設法安慰他,勸他想開點,有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