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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所有這類事情都是這樣，都不能說，說破了就容易上心。心這種東西很怪，它不可理喻，它讓你什麼都不去想，只想這一件事。即便你對自己說別想，可轉揹你就忘了，你拗不過它。它弄得你沒有別的心思，一門心思只想看見她。可是作為總經理我又不能沒事老去找她，於是我就不斷地跑到老中醫那裡去撿藥。老中醫說：&ldo;你把藥當飯吃嗎？&rdo;我說：&ldo;傷疼啊。&rdo;老中醫說：&ldo;你莫不是吃上了癮吧？&rdo;我說：&ldo;大概是吧，我離不得你的藥啦。&rdo;老中醫很無奈地搖晃腦袋，說：&ldo;好吧，開吧，反正也吃不死你。&rdo;我撿了藥又把藥丟給劉昆，我越來越發現劉昆是個聰明人，他能猜準你的心思，卻又不露一點聲色。
李曉梅端藥上來時也說：&ldo;你吃藥吃上了癮吧？&rdo;
我說：&ldo;我就為了讓你給我端藥，為了吃你一顆糖。&rdo;她把嘴一噘，說：&ldo;你不要這樣涎皮刮臉唦，以後我不給你吃糖嘞。&rdo;她想想又說，&ldo;你是老總勒，開人家的玩笑不好唦，人家心裡又不是沒有數。&rdo;我說：&ldo;那好，哪天我找個機會，當別人的面說破，省得你老說我開玩笑。&rdo;她笑著說：&ldo;我看你說唦！&rdo;
這件事過後沒幾天，呂萍和丁本大突然來找我，他們雙雙辦了離婚又雙雙準備去海口，走之前來和我告別。他們喜形於色，似乎要去的地方是一個滿街都是金子的地方。我知道那時候海口是一個讓很多人激動不安的地方，那兒的地皮炒成了天價。滿街是不是金子我不知道，但聽人說確實是滿街的妓女。他們說要是運氣好撿了一筆錢的話，就考慮出去，是紐約還是雪梨，到時候再說。他們都像年輕了好幾歲，滿臉陽光燦爛，尤其是呂萍，那面曾經讓馮麗擔驚受怕的胸脯聳得更高了，笑一下便忽悠悠地亂顫。
我為他們餞行。他們問我怎麼樣？又問馮麗還好吧？我說：&ldo;我們也離了。&rdo;他們互相看了看，又看看我，問我為什麼？我搖搖頭，說：&ldo;不為什麼。&rdo;丁本大忽然提起吳琳琳，他說：&ldo;你還記得吳琳琳吧？&rdo;我說：&ldo;怎麼會不記得呢？馮麗還吃過她的醋呢。&rdo;他說：&ldo;知道嗎，她剛結婚不到半年，也離了。&rdo;我嘆了一口氣。丁本大又說：&ldo;你想不想見見她？我有她的電話。&rdo;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說：&ldo;以後吧，我先叫個人來讓你們見見。&rdo;他們說：&ldo;誰呀？&rdo;我說：&ldo;你們不認識，是個湘西妹子，叫李曉梅。&rdo;他們便很理解地笑了。他們說：&ldo;很漂亮吧？很辣吧？&rdo;我說：&ldo;她來了你們就知道了。&rdo;
但那天李曉梅沒來，她不肯來。她在電話裡說：&ldo;你真的呀？&rdo;我說：&ldo;當然。&rdo;她沒吭聲，過了許久才說：&ldo;跟你說了唦，別逗人家唦！&rdo;
李曉梅就是不相信我會要她，總說我是開玩笑。她很認真地對我說：&ldo;你真的不要再逗我唦，跟你說了我不經逗的，你把人家逗得七上八下做什麼唦？&rdo;
她確實不經逗，人都瘦下去了，面板的顏色都淡了些，眼睛也顯得大了起來。她說：&ldo;你這樣的人哪裡會要我呢？你不是覺得我們有點什麼心裡不過意吧？不要這樣想唦，你情我願的事，你用不著唦，你不欠我的唦，我也沒有這樣想過唦。我知道自己名譽不好聽唦，我怎麼會這樣想呢？你們場面上的人名譽要緊唦，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開啟眼睛尿床的事哪個都不會做唦。&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