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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二臭道∶&ldo;說來倒是一件好事。我有一個妹子,去年春上死了男人,一個人守得沒道 理,看只看沒個合適人家發落。到你這,我突然覺著與咱二犟兄弟倒是一對天設的姻緣地造 的夫妻。只是不曉老嫂子咋想,有給二犟兄弟娶親的意思沒?&rdo;崔寡婦一聽這話,拍了一把 大腿,指住說∶&ldo;你說這話該不是降我!我那死鬼死的時候,三番五次地叮嚀,央求說給二 犟尋一門親,甭把他崔家的後給絕了。這多年我一直是為這事熬煎不下。這幾日你把村裡村 外都看過了,你看這百十口人的村子,倒有幾人是夾溝拖奶的娘們?甭說女子,沒得尋去! 我這人你曉,天誓下我是個生不了的&ldo;活殺材&rdo;。我若能耐,不也早給他撈一隻兩條腿蛤蟆 ?你說我這樣號著二犟,豈不是辜負了我那死鬼的意願?正沒來頭著哩,聽你倒說的是這種 話,且看有意叫老嫂子給你磕頭下跪不是?&rdo;龐二臭道∶&ldo;不是這事,不是這事!我是感激 不過才提這頭。只是……&rdo;龐二臭說著停住,回頭看了眼坐在一旁仰面瞅星星的二犟,這才 又說∶&ldo;乾脆直說吧,老嫂子也不是那種摳摳搜搜的人,我想,諒二犟兄弟也不會怪他龐師 傅無理得是?&rdo;崔寡婦道∶&ldo;且不是這話!&rdo;
《騷土》第三十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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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二臭一放展坦,說:&ldo;說來難腸就在這達。我那妹子自從死了男人,買棺材架壽木, 清清點點,拉了一壺壺的爛帳。嗨,這就苦了她!人雖說生得不是一類人才,但也是麵皮白 淨,身架幹練,看著是再沒有的滋潤,再沒有的順眼。只沒說就因缺這幾個錢,把媒人一個 個都嚇跑了。一見提說,先把衣服撩起,與你摸指頭,看你有錢沒有!&rdo;崔寡婦道∶&ldo;你說 的這話,哪個女人出門,不都是頂頭蓋花的?天底下還有叫女人家把帳拉上嫁進門的道理不 成?不瞞你說,當初我嫁崔家的時候,大洋也要了幾十,不也是兌了?不怕不怕,要錢
咱不 怕!&rdo;龐二臭道∶&ldo;若是這話,咱今個夜就成親家了!&rdo;崔寡婦聽說敞懷笑了起來,笑畢點 著龐二臭的額頭,說道∶&ldo;你曉老嫂子十年前咋招引了你?就喜你這張屁股嘴子說話中聽! &rdo;
那二犟也是嘿嘿一笑。龐二臭道∶&ldo;我說的是真話,今夜我就給你把人送上門來!&rdo;崔 寡婦吃驚,問∶&ldo;這是啥事?隨咋說也得有個迎來送往的場面,黑摸著這叫啥事?&rdo;龐二臭 道∶&ldo;我那妹子的脾氣你不曉得,臉皮薄得太太,絕不願讓人看著。只說有好下家,黑摸著 抬過來就對了。&rdo;崔寡婦半信半疑,說∶&ldo;還有這事?你該不是逗著你嫂子耍哩?誆俺一門 傻不是?&rdo;龐二臭立起來,一擺頭道∶&ldo;我閒得澇池洗炭哩,恁咋誆你們這一門好人?不就 是看著你山裡人實誠,才提這門親事,要麼,我妹子是恁咋,日急慌忙地送到你這山旮旯裡 ?嘻,勢的,這半天我的話算白說了!&rdo;
崔寡婦一聽這話連忙陪上笑臉,二犟也在一旁了嫂子衣角,催著說∶&ldo;應承,應承! &rdo;崔寡婦回頭打了一下二犟的手,說∶&ldo;別沒出息!&rdo;這又對龐二臭道∶&ldo;也是這事,讓老 嫂子寬展幾日,收拾一面窯來,新人過來也不能太骯髒了得是?&rdo;龐二臭聽她說得有理,也 只得點頭應下。
接下來龐二臭出外胡亂踅摸了一日。回頭與那崔寡婦說知,妹子一方的事說透了,單等 這邊了。這天夜裡,三人同睡的大炕上,龐二臭黑摸著去與崔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