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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好吶。白曄的心顫顫地,說。
倆人的關係發生實質性的變化,是在高中畢業那個學期。
陳平經常從家裡拿出許多書,讓白曄讀,那是一些徐志摩和劉半農等人的詩集。白曄的家裡也有許多父母留給他們的書,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安娜&iddot;卡列尼娜》、《牛虻》等等,他們對那些書變得越來越關心,也越來越神往起來,有時陳平就覺得自己是保爾,白曄更覺得自己是冬妮婭了。
然後,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郊外,在星期天的時候,他們騎上腳踏車走進郊外的山裡,他們在野地裡讀詩看小說。
那一天,陳平學著徐志摩的詩為白曄寫了一首:
桃花兒開了,
山裡的蜜蜂,
回家時,請你捎個信,
告訴山外的她,
山裡的桃花開了……
白曄在這首小詩裡悟到了那份嶄新的情感。她的臉紅了,陳平終於捉住了她的手,白曄似乎想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卻沒有抽動,於是那兩隻手便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他們的目光凝望在一起。後來他把另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把頭靠過來。這時她的眼前很快閃過鄭排長的形象,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
正當白曄獨自在屋回想往事的時候,陳平來了。他戴著失而復得的軍帽,他便覺得自己又像保爾了。
陳平給白曄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接兵的首長已經來到了山鎮。
我們要當兵去。陳平又一次捉住了白曄的手。
白曄有些擔心地說:我怕部隊不會要我。
別怕,有我乾爹呢。陳平安慰道。
白曄覺得自己只有當兵才是惟一的出路,她高中畢業了,已經十八歲了。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讓陳老師一家養活自己了。因為父母的問題,她無法找到就業的機會,況且她在少年時代,便對解放軍有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渴望,那是她的夢想。她做夢都想走進軍營,少年時她是為了復仇,長大以後,這種幼稚的想法消失了,另一種夢想,卻在心裡膨脹著。
9
山鎮武裝部長張斷指是陳平的乾爹。
張斷指並不叫斷指,部隊打珍寶島時,他的手指被凍斷了,以後就有了這個外號。張斷指人生得矮小精悍,很黑,沒有什麼文化。只會寫自己的名字,下屬們有些單據要報時,讓他簽字,他經常把自己的名字寫得顛三倒四,字還是那幾個字,卻經常地亂了前後順序。
山鎮的武裝部長在山鎮卻是一個十分著名的人物,因為他是珍寶島反擊戰中的戰鬥英雄。珍寶島反擊戰打響的時候,他是副營長。戰鬥還沒有打響時,他率領前衛營潛伏到了敵人的眼皮底下,他們怕暴露目標,把羊皮大衣反穿在身上,他們趴在冰面上,珍寶島的氣溫異常寒冷,夜晚的時候足有零下四十多度。數九寒天,冷風肆虐,他們趴在冰面上,剛開始,他們還能感受到那種陣陣的寒冷,不到一個時辰,四肢便開始麻木了,為了抵擋這種寒冷,他們不時地喝著帶來的&ldo;高糧燒&rdo;。他們眼睜睜地盼著天亮。
天終於亮了,炮火像雨點似的落在陣地上,剛開始還能數得清爆炸點,後來乾脆數不清了,像一場猛烈刮過的風暴,大地在震顫,江面也被炮火震裂了。
炮火稀疏下去以後,衝鋒號吹響了,他們卻站不起來了,四肢麻木得不聽召喚,張斷指就大喊:站不起來就爬,爬也要爬上陣地。
尖刀連艱難地向前爬著,後續部隊也發起了衝鋒,敵人的火力封鎖住了江面。張斷指又急又恨,他們一邊爬著一邊向敵人射擊。他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滑到了冰縫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