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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走出公園時,殘廢姑娘還在那裡,她指著一卷畫稿對大家說:&ldo;畫得不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rdo;說完,她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學們好奇地展開畫稿,一共是三幅。
兩幅小一些的,分別畫的是安慧欣和段兵的肖像,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人物的形象,極為傳神。特別是畫中的安慧欣,頭戴花冠,身披紗裙,就像神話中的公主。
另外一幅畫很大,約有四尺多長,濃墨重彩地畫著兩個人。一個是姑娘自己,長跪在地,仰頭面向蒼天祈禱。她秀美的臉上透出虔誠和感激,還稍帶著些自怨自艾的神情。另一個人被祥雲託舉在空中,英俊瀟灑,身上放出異彩。
畫的寓意是明顯的:英雄救苦救難,大吉大祥;美人兒蒙恩被澤,感激不盡。
安慧欣一眼就認出了畫中的英雄,那是邊亞軍。而且,她還清楚地看出了這幅畫的另一層寓意:英雄和美人兒之間的綿綿情意!
安慧欣惱怒地瞪了姑娘一眼,沒有拿畫就走了。這時,她才想起,在爬山的時候一直是段兵追隨在左右保護她,而沒有見到邊亞軍的影子。是不是自己有點兒冷落他了呢?
那天晚上,段兵一夜沒有閤眼,只要一閉眼睛,就會看見那個得意揚揚的邊亞軍。
第二天是星期日,段兵又去了香山,姑娘的畫具還在原處,人卻不知去向。
擺攤賣茶水的老頭擠眉弄眼地告訴段兵,昨天,一個年輕小夥子一下子就給了賣畫姑娘一百元錢;今天一早,小夥子又來了,把姑娘帶進了櫻桃溝。
&ldo;去櫻桃溝幹什麼?&rdo;段兵不解地問。
&ldo;幹什麼?幹好事唄!&rdo;老頭用兩手做了一個猥褻的動作,&ldo;其實,二十塊錢就行!&rdo;
段兵也進了櫻桃溝,但一直走到溝底,也沒有見到姑娘的蹤影,再回到香山公園門口時,姑娘已經安坐在畫具前了。
但是段兵看得出,她面色潮紅,衣著也有些凌亂。最明顯不過的是,她的短髮上沾了些許糙屑,她遇上了狼。
段兵把這些都告訴了安慧欣。她聽了以後,淡淡地一笑:&ldo;我佩服那些敢作敢為、敢愛敢恨的男子漢。如果有機會,我也會約邊亞軍進櫻桃溝!&rdo;
段兵恨不得給她一耳光。他恨安慧欣的輕率和淺薄。但是,他絕對不能眼看著這個老紅軍的女兒,自己心目中的公主落入色狼的掌心,受到那個無恥流氓的蹂躪。他必須立即行動。
&ldo;文化大革命&rdo;,紅八月,給了他行動的機會。
&ldo;文化大革命&rdo;一開始,邊亞軍就清楚地意識到了,階級、政治、血統將最終決定人們各自的社會地位。在這方面,自己遠不是段兵的對手。如果說用錢能把殘廢姑娘引入櫻桃溝的話,&ldo;文化大革命&rdo;將使他徹底失去把安慧欣引入櫻桃溝的本錢。
因為,她崇拜的是英雄,而自己,卻是個狗崽子。
必須在這一切都發生作用之前,下手。
5
那天,趙大鎖剛要上學校去,奶奶突然犯了瘋病。
她大敞著懷,露出那兩隻乾癟但仍然白皙的奶子,咒出一串骯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話:&ldo;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托塔天王、九天神女,天上地下所有的王八蛋,你們把我操夠了,還要摘我的心,我不給你們呀……&rdo;
這老婆子是在過五十大壽那天突然瘋的。親朋好友當時正在家裡喝她的壽酒,她突然口吐白沫,仰身倒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房頂說:&ldo;我閨女讓李逵操啦!&rdo;
第二天,接到大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