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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潯城市,夜間九點半,大學城辦公樓。
林哲正坐在辦公桌的對面,撐著下巴,目光緊盯著正座的薛仁川教授。
空氣陷入可怕的沉寂。
這段時間裡,林哲按照公館安排的任務,著手來到潯城,目的是要保證薛仁川教授的安全,直到公館交給薛教授的委託順利完成。
薛仁川陰沉的臉上幾乎毫無血色,相比前些日子,他的氣色明顯差了很多。
林哲再次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薛教授,您到底有沒有看清楚,究竟是誰在跟蹤你?”
薛仁川咳嗽了一聲,指尖不停滑動著茶盞,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我並不是很確定那個人的樣子。”他緩緩說道,“我只是時常覺得有人偷窺我,我曉得,這種感覺很奇怪……你可以想象,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辦公室裡,鐘擺的聲音清晰迴盪,不禁讓人聯想到幽靜的湖畔。
薛仁川長嘆一口氣,似乎直到現在,他也依然在害怕著什麼,彷彿那個暗中的盯梢者就隱藏在兩人的附近。
他從來也沒有如此恐懼過。
“我明白您的擔憂。”
林哲坦白地說:“高德領事也命令我來保護您的安全,但很可惜的是,我能力有限,我可以幹掉尾行狂魔,也可以擊斃殺人變態,但我無法幫您解決一個‘不存在的敵人’。”
“不。”薛仁川的語氣忽然變得堅定,“我很肯定,他是存在的。”
“依據?”林哲強忍著不拿老人家開玩笑,“上了年紀,多慮很正常,比如我爹在門窗緊閉的情況下,也會說外邊的風好冷。”
薛仁川並沒在意林哲的挖苦,只是提了提眼鏡,頗為嚴肅地回答道:“本能。”
林哲莫名想起,自己曾經閱讀過某位外國學者的著作,上面曾提到過如此一句話:
人類在學會其他情感之前,最先掌握的便是對危險本能地恐懼。
“每一天,我都感覺自己身邊的事物變得陌生,像現在這間辦公室,我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總覺得少了或者多了什麼……有東西和昨天不太一樣。”
“您的意思是,您懷疑有人潛入過您的辦公室?”林哲耐心地聽著薛仁川的講述,做出了一個推測。
“也許。”
他不安的源頭究竟是什麼呢?
林哲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薛仁川教授身邊的人,從同事到學生,乃至每個陌生人,可是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所謂可疑的人物。
薛仁川到底是否有些過於神經質?
常常和精神病人打交道的醫生,有時候難免也會受到精神病人的影響。
林哲猶然記得,太平療養院那個躲在電梯上的瘋子,以及那病態的院長和神父。
“有時候,我常常感覺這間辦公室,學校的走廊,都異常破敗陳舊,好像比以往更加髒,更加汙穢。”薛仁川接著說道。
“我看到洗手池裡長滿青苔,鏡子被刮蹭得斑駁陸離,讓我感覺,鏡子裡似乎存在著另一個世界。”
“我並不是個唯心的人。也有可能,是我壓力太大,可是,我確切地感覺到,那個人無時無刻,都在監視我,甚至,就在你我身旁,因為……”
薛仁川的神情異常嚴肅,語氣也逐漸加快,叫人不敢質疑。
他忽然伸出手臂,將白色的衣袖往上一撩。
“那天我醒來之後,我發現我的右臂一陣刺痛,然後我掙扎著開啟床頭燈,彷彿有人在我熟睡的時候,用刀子刻下了什麼東西。”
他將右臂的裡面朝外向上,那樹皮般蒼老的手臂上猶如綻開了一朵血色的彼岸花,一道道明顯結痂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