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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區,永寧街。
滬津時間,子時三刻。
大老爺陳寶亮靜靜坐在太師椅上,猶如一尊莊嚴肅穆的神像。
“我們需要的材料沒有送過來。”陳連蘇站在庭院之間說道,“這樣的儀式存在缺陷。”
陳寶亮彷彿沒有聽見這些話,口中喃喃唸叨著:“永寧陳家,六世為官,何浪未見?”
他猶如枯骨卻異常有勁的手用力扒住扶手,“最後一個被選中的人,出現了……”
陳老爺睜開洞察之眼,身上的黑袍獵獵揚起,秋葉四散。
他是永寧陳家的族長,也是見證了陳家由盛轉衰的唯一見證者。
當年,永寧陳氏人丁興旺,如今卻面臨著絕後的危機。
陳老爺感覺自己愧對列祖列宗,竟犯下了如此大錯。
每每回想起自己的一世沉浮,他總要感慨萬千。
小的時候,他曾幻想成為一名將軍,帶兵打仗,消滅外國殖民者。然而他出身即為陳家長子,肩負起家族的使命,父母不希望他參加軍隊,白白送命。
陳老爺自小接受“之乎者也”的教育,父親最希望他能夠考中進士,好光宗耀祖。
可事實上,他從小一直到老,也不熱衷於聖賢之道,因此,他總是排斥那些私塾的教誨,而選擇自我領悟。
他常說:“人哪,各有各的道,無法認同便不能強求。”
不像二弟陳寶坤,他是家裡最用功讀書的一個,後來,二弟中了舉人,再到後來,他成了滬津的知府。
陳老爺常常覺得自己雖是族長,卻自慚形穢,有時候還會忍不住藉著家族輩分,想要壓過二弟一頭。
陳老爺時常刁難二弟,經常嘲笑他和他的內人生不出個兒子,然後誇耀自己兒女同堂。
想到這,陳老爺便回憶起了自己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親自帶頭逼死了二弟的女兒。
如果以往是年輕不懂事,常常和弟弟較勁,那麼現在想來,這件事絕對是他可恥的嫉妒。
想起來,那女孩是很聰慧的小姑娘,心地善良,也很尊敬他這個長輩,可以稱得上是才女,也許正因如此,他才會感到嫉妒吧。
陳老爺常常感慨自己的兒子,大的潛心於信教,小的遊手好閒,品性頑劣,竟都比不過一個小姑娘。
也許從那時起,便註定了後來的結局。
當時,他的兒子陳江暉帶來了一個身著黑袍的江湖術士,這個人非常古怪,江輝說,他是個活神仙,能夠感知過去,預知未來,所料之事無不成真。
當時,永寧街的百姓都極為尊敬這位黑袍道人,甚至陳老爺的妻室也成為了黑道人的信眾。
陳老爺從來也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說來也怪,他卻感覺這個黑袍道人異常親切,也說不出這是為什麼。
“先生,可否算一算,我永寧陳家未來的氣運?”陳老爺只是隨口一問。
沒想到那黑袍道人便淡然地告訴他:“命中註定,陳家必有一劫。”
陳老爺一聽,當場便發了大火,若不是看在江暉和妻子的份上,早就想要叫人把這騙子給轟出去了。
誰又曾想到,這預言後來竟成為了現實。
聖道七年的龍鷲戰爭成為了家族沒落的開始。
先是弗拉維亞人將府上劫掠一空,殺害了在海軍當提督的三弟。然後鐵林軍閥也趁火打劫,入侵城市。
為了阻止那些亂軍,他逼迫二弟將愛女獻給了軍閥……後來的事情,便是整個永寧陳家無法逃脫的噩夢。
二弟的女兒自殺了。
二弟也被皇上斬首示眾。
昔日望族一日跌下了神壇,變得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