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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地下國度。
她再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梁晨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眼中只剩下黑暗。
她拼命想睜開眼,但眼皮沉重得像灌鉛,伴隨著深入內心的劇痛,她渾身如同觸電一般顫抖。
梁晨感覺自己漫步在深淵之中,耳畔盡是奇怪的聲音。
有人在不遠處咀嚼著什麼,發出肉體被咬碎的聲音;
有人在模仿野獸低吼,圍繞火堆跳舞;
有人演奏樂器,將死者的遺骸丟入深坑……
她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但卻能夠感知到許許多多的東西。
她彷彿誤入地獄深坑的鳥兒,戰戰兢兢。
“我在什麼地方?”
“我為什麼看不見了?”
“我必須……回到地上去。”
慢慢地,她的視野裡出現了兩道光亮。
梁晨穿過黑暗中的光,那是兩輪地平線升起的暗日——太陽與紅月被深邃的黑色所籠罩,星辰陷入黯淡。
她的腳下漫過冰冷徹骨的潮水,有什麼東西從水底升起來了。
日食之下,梁晨看到了幾顆巨大的頭顱,像山脈一樣漂浮在水面上。
那是大魚嗎?
不對,那好像是人類的腦袋,但是異常巨大。那些腦袋被束縛在某物的軀幹上。
迷霧中,那一雙雙黑洞般的眼睛呆滯而乏力。
它們如同海上的洞穴。
眼窩裡,吐出舌頭的巨口中,一條條仿若幽靈的黑船從深淵中出現,上面聳立著輝煌的金字塔,金字塔的階梯上,站滿了狂熱的人群。
有一個吹笛子的白髮少女引領著船上的人舞蹈,人們不知疲倦地縱飲狂歡。
梁晨感受到了少女深深的怨念。
“這些人在幹什麼?”
少女露出復仇的快意微笑。
人們發了瘋地吞噬著身旁一切能夠吞噬的東西,歌聲和舞蹈永不停歇。
有的人跳得精疲力竭,但還是瘋狂地揮動痠痛的四肢,跟隨白髮少女走向船隻的邊緣。
一個接一個地往下跳。
一個接一個地落入海中張開的人類巨口。
怪物黑曜石般的獠牙沾滿鮮血。
白髮少女的笑容愈發病態,海風陣陣,她的秀髮與長裙飛舞亂顫。
她的一顆眼睛是黑,一顆眼睛是白。
她的衣裙是黑色的,然而現在沾滿了血;她的長髮是雪白的,然而現在染滿了紅。
笛聲悠揚而哀傷,就像不眠的晚濤,編織復仇的渴望。
她將笛子拋入大海,水中蔓延出黑色的根系,宛如深水的古木升空而起。
梁晨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艘船上的,是人類。”
“他們孤獨、自大,漂浮在渺小的方舟上。”
“他們無法看清霧霾之後的世界,蜷縮在狹小的甲板上。”
“現在,你看到了。”
女人在梁晨的耳畔細細低語。
“人類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錯誤,編織謊言,掩蓋過去。”
“這個世界存在著至高法則,順者昌,逆者亡。”
滔天的巨浪將城市變為汪洋。
昔日屹立的塔尖成了大海上的腐朽鐵柱。
那籠罩浩瀚天空的紅月,在浮動的雲層裡睜開了眼,將世間化為極夜。
孤苦的嚴寒伴隨迷霧,從北境蔓延到沙海,熱帶雨林也被冰霜籠罩。
女人戴著黑山羊的面具,從身後緊貼著梁晨的臉。
原始而誘人的麝香縈繞鼻尖。
“不該醒來的,會從迷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