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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德不得不趴在地上，這才把她從床底下拽出來。他有一雙冰涼而溫柔的手。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鑽到床底下去的了，但此刻一切都那麼安靜。傑拉德穿著灰色大衣，戴著深色眼鏡。

&ldo;蒙娜，你要跟茉莉走了。&rdo;他說。

她開始顫抖。

&ldo;我得給你開點藥，幫你鎮定神經。&rdo;

她猛地向後退，掙脫他的雙手：&ldo;不!他媽的別碰我!&rdo;

&ldo;別管她了，傑拉德，&rdo;女人在門口說，&ldo;你得走了。&rdo;

&ldo;我認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rdo;他說，&ldo;但祝你好運。&rdo;

&ldo;謝謝，你會想念這兒嗎?&rdo;

&ldo;不會。我反正本來就想退休了。&rdo;

&ldo;我也是。&rdo;女人說，傑拉德轉身離去，甚至沒有對蒙娜點一下頭。

&ldo;有衣服嗎?&rdo;女人問蒙娜，&ldo;去穿上。我們要走了。&rdo;

蒙娜穿著衣服，發現舊襯衫扣不住新的胸部，她放棄了，套上麥可的皮夾克，把拉鏈拉到下巴。

第28章 伴兒

有時候他需要的只是站在那兒，抬起頭望著法官，或者陪著女巫蹲在水泥地上。這麼做能擋住記憶流失的潮水。不是神遊症‐‐真正的記憶閃回，而是突然降臨的失焦感覺，就彷彿腦海里的記憶磁帶不斷跳針，丟失一小段一小段的體驗……這會兒他就在這麼做，而且見效了，最後，他發現雪莉也在他身旁。

簡特利在閣樓上，伴著他捕獲的形狀‐‐他所謂的宏觀模式節點，滑溜想告訴他那幢屋子、那整個地方和伯爵波比的事情，他卻根本聽不進去。

於是滑溜下樓，蹲在調查員身旁，摸著黑吹冷風，回憶他用那麼多不同工具做的所有步驟，回憶各個零部件都是從哪兒撿來的，然後雪莉伸出一隻冰涼的手，撫摸他的面頰。

&ldo;沒事吧?&rdo;她問，&ldo;我以為你又發作那個了……&rdo;

&ldo;沒事。只是有時候我必須來這兒。&rdo;

&ldo;他把你接入了伯爵的盒子，對吧?&rdo;

&ldo;波比，&rdo;滑溜說，&ldo;他叫波比。我看見他了。&rdo;

&ldo;在哪兒?&rdo;

&ldo;那裡面。裡面是一整個世界。有一幢像是城堡之類的大宅，他就在那兒。&rdo;

&ldo;一個人?&rdo;

&ldo;他說安琪&iddot;米切爾也在……&rdo;

&ldo;也許他瘋了。她在嗎?&rdo;

&ldo;我沒有看見她，但看見了一輛轎車，波比說那是她的車。&rdo;

&ldo;據我最近聽說的，她去牙買加進了專收名流的戒毒所。&rdo;

他聳聳肩：&ldo;我不知道。&rdo;

&ldo;他什麼樣子?&rdo;

&ldo;看上去比較年輕。但不管是誰，身上插滿了導管都不可能好看。他認為非洲小子害怕了，所以才把他撇在這兒。他說要是有人來找他，我們就把他接入資料網。&rdo;

&ldo;為什麼?&rdo;

&ldo;不知道。&rdo;

&ldo;你該問問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