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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洋服的金海,拎著包,站在一扇碩大的門前。 鐵門漆黑,各式鐵藝編花鑲在門上,兩邊門柱吊著兩盞精美的門燈,散發出溫柔的光,映著金海銀白的頭髮和滿是皺紋的臉龐。 金海又仔細看了看門柱上的銘牌:半山199…… 是這裡,金海淺淺地笑了笑,抬起手,先是輕輕地抹了抹自己微微有些凌亂的白髮,才摁了摁門上的門鈴。 “誰啊……” 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金海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 鐵門上的一扇小窗開了,一張老嫗的臉印在那扇小窗裡。 金海不認識,老嫗也不認識金海。 金海微微有些錯愕,又偏過臉去,看了看那塊金色的銘牌。 沒錯,是這裡。 “珍嫂,誰啊?” 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裡傳來,在這一瞬間,金海的心頓時如同被電擊一般,砰跳不止。 “太太,不認識這位先生……” 老嫗是珍嫂,是這家的女傭。 珍嫂回過頭,讓開了那扇小窗,另外一張臉映在視窗。 劉玉書…… 花白的短髮捲成波浪狀,精緻的臉龐雖有密紋,卻一點也不失年輕時代的精緻和風采,唯有那雙眼睛,清澈得彷彿時間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依舊那麼明媚和迷人。 金海薄薄的嘴唇微微地抽搐了一下,那雙小眼睛輕輕一彎,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窗裡的那張臉,先是疑惑,再是驚奇,最後竟然滿是哀怨和憂傷。 劉玉書戴著金絲邊兒的眼鏡,在那一刻,雙眼頓時泛紅,一滴眼淚滑落下來。 “太太……” 珍嫂有些不知所措,喚了一聲。 “開……,開門,快……” 劉玉書更是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珍嫂連忙摁下邊上的按鈕,一道小門開啟,珍嫂走了出來,躬身對金海說道。 “先生,您請進。” 金海默默地點了點頭,深深地瞥了一眼小窗裡的劉玉書,拎著包,走了進去。 劉玉書移步過來,站在門口,等著金海。 “你……,你來,怎麼不提前說……,說一聲,我去機場接你……” 劉玉書雙手抱在胸前,一張精美的羊絨薄毯搭在肩頭,裡面是一身淡紫色的旗袍。 “想來看看你……” 金海的話很短,卻很溫柔。 劉玉書那張臉微微地紅了紅,咬了咬嘴唇,抬起手,擦掉臉頰上掛著的淚珠,連聲招呼著。 “進去吧。珍嫂,去泡壺茶來,趕緊吩咐下去,弄些飯菜,要北方的……” 金海是北平人,自然是要準備北方的美食。 珍嫂連忙轉身離去,劉玉書領著金海進了那棟碩大的別墅裡。 客廳富麗堂皇,遠非金海過去在北平所見的那些豪宅所能比,客廳的一面牆是塊巨大的落地玻璃。 劉玉書沒有讓金海坐在寬大的客廳沙發上,而是帶他走到玻璃牆面前,那裡有兩把舒適的沙發,沙發面前有一張黑桃木的矮几。 客廳很寬,這兩把沙發很近。 劉玉書想離金海更近一些,他們分離得太久,太久了…… 金海沒有客氣,把手中的包放在沙發的角落邊,坐了下來。 窗外是整個半山,和半山山腳下的那片海灣。 一輪圓月掛在夜空中,皎潔的月光把這山,這海披上一層銀白的色彩,如同金海和劉玉書兩人的頭髮。 金海彷彿不敢去看劉玉書的眼睛,側著臉,盯著窗外,半山上那星星點點的亮光,如同諸多的目光,也都盯著金海和劉玉書。 劉玉書慢慢地坐了下來,她那雙眼睛一直都未離開過金海的臉龐,眼裡滿是複雜的神色。 終於,她還是開了口。 “十年了,你既未給我回封信,也未告訴我你要來,怎麼今天……” 這不是責備,是哀怨。 “……” 金海沒有說話,只是回過臉來,看了一眼劉玉書那雙眸子,又迅速地閃躲開來。 劉玉書火辣的眼睛盯著金海,看著他有些慌亂的目光,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你……,你還是在恨我……” “沒有!” 劉玉書的話還未說完,金海猛地喝了一聲,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恨? 一生摯愛的女人,他又如何能恨得起來! 在幾十年前,錯的不是金海和劉玉書,而是那個年代。 金海被清理出龍華監獄後,他已然意識到,自己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