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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寒:「大概是寫生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
洛林遠:「晚上畫花了嗎?」
俞寒:「嗯。」
洛林遠也不好再問,感覺這表遺失的地點實在奇怪,但他總不好去質疑吧。無論如何,沒有丟東西就好。
俞寒還客氣道:「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都這麼晚了。」
洛林遠:「沒關係,你先回去吧。」
俞寒:「洛園長打算怎麼回家,開車嗎?」
洛林遠一愣,違心道:「嗯。」
俞寒:「是嗎,洛園長的車停在哪了,我停車的時候怎麼沒看見有其他車。」
洛林遠窘迫死了,忍不住瞪俞寒,俞寒被他瞪了,好像愣了一瞬。
洛林遠自暴自棄道:「我沒車,一會打車回去。」這點錢還是有的,就是心疼。
俞寒像是丟擲了一個漫長的餌,總算被魚咬了勾般,慢悠道:「這樣多不安全啊,我送你吧,洛園長。」
第一百零一章
沉默,無盡的沉默。自從上了車以後,尷尬與無言在他們之間蔓延。洛林遠不是那樣敏感的人,要是他敏感,早在七年前就活不下去了。
他自認為心挺大,但也沒大到跟闊別多年的前任,共處在車裡這樣私密的環境,還能悠閒自得。
更何況,他們才重逢不到兩天,彼此一無所知。
也不算,俞寒知道他的工作,他知道了俞寒的電話和他有了個孩子。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他們之間……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話題。
半晌,洛林遠憋出了尬聊第一句:「你這車不錯啊。」
俞寒開啟了音樂,回了句還行。洛林遠無話可說,音樂聲在他們之間靜靜流淌。
歌單大部分都是輕音樂,鋼琴曲,讓洛林遠不由期待起能聽到那首曲子。但是沒有,一首首歌過去了,他依然沒有等到一曲星空。
他家離繪園不遠,開車半個小時的距離。哪怕陷入尷尬,他總是想和俞寒待在一起的,待更久些。
車裡都是俞寒的味道,緩慢地將他包裹。他從中嗅出了絲曖昧氣息,又怕自己想得太多。
當年的那段感情,他自認為愛得撕心裂肺,至今難以忘懷,卻不敢揣測對方是否與自己一樣。
大概早已不一樣,不然也不會有俞淵的存在。
從他選擇分手的那刻,他和俞寒就走在了不同道路。
林舒曾經對他說過,再濃烈的感情,也能被時間抹平。就像傷口,總會癒合。人世界哪有這樣多的童話故事,兜兜轉轉,原來你還在這裡。
其實林舒說的也不算錯,在美國呆到第兩年時,他以為永遠不會好的心傷,隨著時間,逐漸覆上了一層薄痂。時間越久,痂越厚,厚到他都以為,他的心已經恢復如初。
他有一箱速寫本,畫的都是俞寒。從對著照片寫生到臨摹,再到默寫,第一本速寫本被眼淚濕得打卷,坑坑窪窪。
再後來,他學會了不哭。
一年年過去了,他想起俞寒的次數越來越少,畢業後聽從林舒的安排,進了畫廊,見識了更多事,更多人。
他以為他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又或者說,已經麻木,他錯把這當作他已痊癒。
直到他在大雪紛飛的一個晚上,背著畫具,路過一位街頭藝人,熟悉的曲調傳到了他的耳邊,吉他所演繹的星空宛如一把利刃,戳破了他心中那層厚痂。
那刻,往事紛飛席捲而出,從未癒合的傷口再次淌出新鮮血液,他抱著畫具,忍不住在街邊哭得像個孩子。
原來想念從未停止,只是他以為他不再想,就不疼了。
所以他不顧一切回了國,卻在真正落地在c城的剎那,被c城的改變所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