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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勇描述著這些畫面的同時,眼角和嘴角止不住地向下彎著,看著憨憨的,像一隻咧著嘴笑的大黃狗。
陽院士看著眼前的吳勇也有些恍然了。這才是他當初那個沒心沒肺,什麼事兒都不往心裡擱的老同學,老戰友。可是自從他從部隊退伍之後,他已經很多年都沒見過這樣的他了。
陽院士不知道怎麼勸慰他,他只是陪著他就這麼坐著,坐了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
一刻鐘之後,陽院士從床邊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在一隻腳即將踏出門的時候,他背對著身後的吳勇說道:“不管你今晚做出什麼決定,你都依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如果你決定放棄,苗苗我會替你照看著的。”
“謝了,兄弟。” 說完這句話,吳勇就沒有再說什麼。房間又陷入了安靜。
陽院士邁出第一隻腳,準備邁出第二隻腳的時候,他頓住了。想了想,開口說:“剛剛你問我艾夏不在了的話,我會怎麼辦。說實話,我沒有想過,艾夏對我而言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就像是空氣一樣。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先走了,我想我會忍不住崩潰大哭一場吧。但我不會選擇和她一起走,因為我知道小睿已經失去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了。即便他已經成年獨立,失去至親的痛苦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我想,艾夏也不會贊同我一起離開的。等到真的有一天,我也不得不離開了。我想艾夏會在生命的盡頭給我一個最熱烈的擁抱,我們席地而坐,我跟她講述她不在的這些年,我和小睿的點點滴滴。而她也會激動地和我分享著她在那一邊的所見所聞。臨近結尾,相視一笑罷了。”
說完這些話,陽院士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個人在病房默默流淚的吳勇。
第二天早上,陳海像往常一樣去醫院上班。昨天晚上陳海回宿舍倒頭就睡,連回答室友問自己大晚上去哪兒了都沒力氣回答。今天早上醒得卻早,但依舊是滿身的疲憊。
到了醫院,陳海和劉婧他們打了招呼,劉婧他們也是一臉風霜的樣子,想來他們這幾天也過的不怎麼樣。
“你怎麼了,跟丟了魂兒似的。”陳海問劉婧。
劉婧苦著臉說道:“你知道這幾天我們是這麼怎麼過來的嗎?早上查房背病歷,下午跟著護士管病人,還要被護士各種嫌棄各種罵,晚上回去還有一大堆作業要完成,第二天就要考試。生產隊的驢都禁不住這麼使喚啊。”
“你們還沒出門診嗎,林老師沒提讓你們上介入嗎?”陳海問道。
“今天應該就要上門診了,我現在心裡撲通撲通地跳,我就怕問診的時候漏了什麼,到時候什麼病診斷不出,藥也開不出來,那可真是丟死人了。”劉婧苦笑地說著。
“沒事兒,林老師不是在的嗎,就算有什麼遺漏了,林老師還能幫你兜底。現在不多出點錯,以後到了臨床怎麼替別人看病啊,等到哪天我們做到了林老師和梁主任他們的位置,到時候就是我們要替師弟師妹們兜底了。”
“你當然說得輕鬆,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轉科第一天就出了門診,第二天就跟了介入。都是一樣的人,怎麼結局這麼天差地別呢?” 劉婧略帶哀怨的語氣把陳海都逗笑了,笑著回話說。
“你不也是說得輕鬆,你怎麼不說我心內出門診第一天都碰到患者醫鬧,第二天就被醫務處請去喝茶呢?”
“你碰上醫鬧了啊!陳海。” 姚舒雯從陳海身後走出,驚呼道。
“是啊,陳海什麼時候?” 馮紹波也放下手上的書包搭話道。
“就是那天我去和梁主任出門診的時候啊,那天我和梁主任出門診,碰到一個疑似心衰的病人,我剛開了檢查病人說什麼都不願做,還一口咬定是我在故意坑他的錢。結果第二天就因為急性心衰被送急診了,揣了快一個小時也沒救回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