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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轉移得過於生硬,如姜雲這般通透的人,怎麼會聽不出賀周的言外之意。
旁觀者清,但她也心如明鏡。賀周固然有愧,但姜雲卻不曾在意。
她豈會介意真話。
“賀將軍英雄一世,原來竟——也懼女人?”姜雲笑著調侃一聲,言語之間抑揚頓挫,眉梢流露著三分驚訝,“這可不妙。堂前巷口,城裡郭外,處處都傳唱著將軍的故事。若非將軍一身凜然色,早該有媒人尋上門了。”
賀周眼裡露出些許危險:“看來太子妃對母家之事並不在意。”
一聲“撲哧”響在他耳邊,姜雲這次倒還真是由心而笑。
賀周的言談之術,與他一樣坦蕩,一樣直白。
明燎也遺憾般地悠悠一嘆:“太子妃放過他吧。”
他們彷彿夫妻同心,賀周無趣地移開目光。
姜雲這才應了他先前那句話:“陵陽侯府……姜家眾人淺薄如紙,除了陵陽侯,其他人不足為懼。”
“姜勵此人利慾薰心,能力如何暫且不論,對陛下來說,他至少是一個好用的棋子。”賀周折一支樹杈,拇指抵住尖角隨意摩挲,“他大概是朝中最聽話的人。”
明燎面色冷淡:“根基雄厚,獨善其身,與世族格格不入,憑此三點,足夠他風光一世。”
滿朝皆知,陵陽侯簡在帝心。
但姜雲卻皺起眉:“我原也這樣想,但是……”她先看向明燎,得他允准才繼續,“陵陽侯納妾之時,程家尚且勢弱,恐怕無人能料到,在我母親去後,他會將程家女扶正。”
明燎與賀周都看著姜雲,而她的疑惑越來越深:“先是長樂長公主,之後又是我母親,議了兩門親都是顯貴之人,若說他只想依附陛下,卻也未必。”
賀周手上一頓,把斷枝扔到地上,通身散漫盡數收斂:“的確。百年侯府走到今日,姜家歷代姻親裡,程氏出身最低。”
程丞相的仕途一帆風順,反而是借了姜家的力。
“此般變化,以他扶正程氏為始。”明燎目光深深,眼底的凌厲愈發明顯,“也可以說,自陛下登基開始。”
姜雲與賀周算了算日子,發現的確如此。他們皆未領會明燎之意,但他們也都知道,太子殿下必然是想通了什麼。
明燎道:“世族之中,惟有徐家無需聯姻。”
他的注意未曾落到姜雲身上。
這句話無關試探,也絕不是威脅,但姜雲卻必須重視。
她笑著感慨道:“徐家蓄勢,無需聯姻。”
跟在徐太傅身邊長大,她最清楚徐家的威能。
賀周也有一番思索,他緩緩說道:“太子妃的母親西去之後,姜勵並未續絃,也許是向陛下示好。”
姜雲道:“即使如此,他也不必扶正程氏。”
世族林立,互為姻親,皇帝當然不喜如此局面。逢新君繼位,形勢未明之時,姜家選擇低調,倒也不值得驚訝。
然而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能要求當朝貴胄自降身份,將一介庶女扶為正妻。
“事出反常必有因。”明燎平靜地說道,“陵陽侯府另有玄機,襄王一定發現了什麼。”
姜雲偏著頭想了想,其他兩人也靜靜等著。只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仍然一無所得。
“離開姜家之前,我只能自保。十歲之後去了江南,自外祖處得知許多隱秘,但也無關此事。”
姜雲說得坦坦蕩蕩,她與姜勵的關係人盡皆知,並不怕明燎質疑:“以我所見,姜家所圖不過權勢而已。他們的手段並不高深,心思也不算複雜。”
愛女香消玉殞,姜雲生而淒涼,徐太傅看似平靜,實則也有激恨。姜勵的把柄,他手中實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