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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中山裝的服務員姿態也和這幾張茶座一樣，眼睛裡透著一股子懶散，但身子卻站著筆挺。他們站的端端正正，不知道正在商量什麼事情。

一見到客人進來。立即換上了另外一幅神態，恭敬把我們迎了進去。

這茶樓裡的東西處處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看似隨意，實則講究。

我和胖子這才知道今天為啥要穿西裝了，今天要像平時那樣穿著睡衣到處撒歡，估摸著臉都丟光了。

我們也一改常態，板著臉跟隨那平頭男人上了樓。

孫中平叔叔卻尷尬朝我們擺擺手：&ldo;我就不上去了。&rdo;

我一看，這哪得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踩著雕花木質階梯上得樓上，發現樓上也和樓下一般空曠。只是在靠窗的位置，一老頭坐在朱紅四方桌跟前，陽光灑下，桌上一個白瓷碟子上放兩根油條，油條邊上是一碗豆汁和數碟鹹菜。一雙普通筷子壓在虎形玉筷枕上。

胖子眼尖，一眼就瞅見那筷枕不同尋常。

老頭手捧二胡，忘情拉著，本來就頗觸人心絃的二泉映月，硬是被他多拉出了許多肝腸寸斷。

我和胖子聽得頗為揪心，直到老頭一曲拉完，他才輕輕把二胡放下，刷的張開眼。

&ldo;來了啊，不好意思，一拉二胡就入迷，你們甭介意。&rdo;老頭頗為不好意思的指著對面讓我們坐。

我不由和胖子對視一眼，心想：媽的，坐下來聊聊天又不掉塊肉，怕個球。

乾脆拉開凳子大大咧咧就做了上去。

那老頭笑眯眯看著我們，也不進入正題：&ldo;餓了沒?&rdo;

這不廢話，當然餓了，早上出來就沒吃過東西。

老頭咳嗽兩聲，這時候一個服務員從下邊上來，遞過來一個竹簡樣的選單，我和胖子攤開一看，登時頭都大了。

這上面沒有菜名，也沒有價格，寫的全是詩句。

我心想面子可不能丟，隨便指著上頭說：&ldo;啊……這個，來一道&l;吳鉤霜雪明&r;。&rdo;

胖子鄙視看我一眼：&ldo;俗!你看你都點的啥，恩……給我來個&l;明月出天山&r;……恩，還有……&rdo;

我看他還想再點，連忙踹了他一腳，萬一待會上來的東西不對，咱們這臉就丟大了。

胖子也知道情況不妙，連忙合了選單，遞還給服務員。

因為害怕出洋相，就直勾勾盯著那服務員的臉，生怕這一不小心點了不得了的東西。

結果服務員臉上倒沒什麼表情，收了竹簡若無其事就說了句稍等便下去了。

老頭笑眯眯看著我們。

我們見他笑的奇怪，心裡頭不由得直打鼓。

等了一會兒，菜上來了，我和胖子臉都綠了，那&l;銀鞍照白馬&r;他孃的，就是一杯茶……我腦袋都大了，至今沒搞明白這為啥會是一杯茶。

胖子臉色也不好看，那明月出天山更是不得了，就是盤子上疊著許多碎冰，冰上放著一根剝了皮的香蕉……

那服務員上完菜之後，還站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問：&ldo;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rdo;

我們當時就覺得這貨太腹黑了。

那老頭至始至終都笑眯眯，他吃了一口油條，把筷子放下，道：&ldo;你們再點一個吧，這麼點兒不夠吃。&rdo;

說著服務員就又把選單遞了過來，我們這哪還敢接。